“小傢夥是他從地脈火龍裡親手帶出來的刃器，此前也從未認過其他仆人，向來都和我那乖徒同生共死，旁人是絕偷不去的。”
白叟家輕描淡寫地向三個不信賴他的後輩隨口解釋著，死屍麵上的烏黑麪具也已被他扒拉了個七七八八。
“三個門徒裡，他最合老頭子我的情意……打起來和魚兒一樣不管不顧，明知還是要被揍得起不來身、也會和小傢夥不要命地衝殺上來。”
“……我有那麼幾次忘了罷手，不把穩就傷了他。”
渾然不顧冒牌貨已成了實足的死屍，聲氣全無，右臂更是被鮮血感化地壓根看不出來是甚麼模樣，白叟家還是毫不客氣地一把拽住了這冒牌弟子的衣領，強即將他從冰冷的湖石麵上拽了起家。
“那幾次力道使得大了些，不但傷了我那乖徒的肉身，還把他的命魂也打散了幾次……”想到當年幾近真的弑徒的傷害景況，老者自知理虧地縮了縮脖頸，那仍在死屍麵上亂劃的指尖下也愈發加了幾分力量，“他偏又不肯兵解，就算被我傷了元氣、也固執地說要拿這副皮郛持續在人間暢快淋漓地戰上幾場，說甚麼如果然的成了散仙，他也小傢夥就失了與生俱來最大的監禁，就算和敵手打個天昏地暗，又有甚麼意義？”
如果再這麼抓撓下去，恐怕就要把這小子的整張臉皮……都給摳下來了。
歸正現下固然另有些混亂，卻已能看清了這冒牌貨的大半端倪，連帶著那些猙獰的傷痕也現出了十餘條……已然充足了。
不管是由甚麼奇珍奇寶所鑄，畢竟也擋不住第五懸固的兩隻手指，不太短短半晌，就由本來的光滑光整、涓滴不見紋路……變成了一片狼籍的“殘骸”。
隻是這麵具像是真的在死屍的臉上生了根，不管老者再如何用力，剩下來的殘存部分也還是緊緊地貼住了仆人的臉孔，除了被摳下來的瑣細殘片，仍有無數條混亂遍及著搏命留在原地，如何都不肯分開。
“他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動，清楚隻是為了防著您老一小我……可這到底是個如何樣的‘防’法，大抵是不像您老想得這麼簡樸的。”
“歸正就算他真的遭了劫，老頭子我也能把他救返來，不兵解就不兵解吧……隻是這六道口兒有我的身靈魂力在裡頭作怪，隻要乖徒跟在我中間，這些舊傷就會犯了脾氣，折騰得他連話都快說不出來。”
“您老又胡塗了。”蒲團上的女子毫無被壓服的恍然之態，反還拋出了個讓白叟家身子一僵的問話，“照您老的說法，這娃娃無從得知你師徒二人之間的這樁辛密，纔會在您麵前漏了馬腳……可您也忘了，若他果然冇有這個顧忌，又如何會決計用上了這類連氣都透不過來的麵具，也要在您跟前藏儘了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