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怦然心動，深深地看了曹苗一眼，欲言又止。
孫權卻笑不起來，神采陰沉得可駭。
“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但願孤暫緩稱帝嗎？魏國新君即位，表裡交困，若孤稱帝，他既有力打擊，又不能坐視，以是纔派鄉公為說客，以舌為鋒，巧舌辯論，延緩一時，以便他安閒應對。”
曹苗笑笑。“大王偏居江東，對今上知之甚少，有所公允，在所不免。我魏國名臣劉子揚，評今上為秦皇漢武之儔，或答應為大王參照。”
“大王賢明，非我所能遊說。”曹苗打了個哈欠，起家說道：“我有些倦了，請大王容我辭職。”
漢高祖劉邦有封王之失，但他本身處理了。光武有放縱豪強之失，冇能節製住，後代之君更是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豪強一步步坐大，變成世家。那是同一了天下以後的事，以是漢朝還能持續一百多年。他現在隻是盤據江東，麵對氣力強大的魏國和占有上遊的蜀漢，如果朝政被世家把握，又能持續幾年？
曹苗看看孫夫人，淡淡地說道：“都督熟讀兵法，當知先為不成勝，再為可勝的事理。世家尾大不掉，並非江東獨占，實乃光武以來之積弊，現在已成惡疾，不去則死。有識之士皆知，今上如是，諸葛亮亦如此，大王也何嘗不知，隻不過有求於人，不得不做些讓步罷了。”
步夫人笑道：“此子雖狂，倒是聰明絕頂之人，大虎怕是降不住他。”
孫權麵色微變，沉吟道：“令祖用兵的確高超，諸葛亮亦是不世之才。至於現在之魏帝，恐怕不敷以和他們二人相提並論。”
見氛圍壓抑，孫夫人及時插話。“依曹君之言，我大吳如何才氣一統天下？”
以是曹苗說，吳蜀都不成能一統天下，天下還是魏國的。
“花甲足矣，豈敢期望期頤。”
孫權看著曹苗的背影，沉默了半晌，看著還在一旁的孫夫人，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是嗎？”孫權臉上不覺得然，內心卻生起一絲不安。他看不起曹睿，卻曉得劉曄的名聲和才識。如果劉曄真說過如許的話，他就不能不重新核閱曹睿。果然如此，絕非吳國之幸。
曹苗的話當然刺耳，卻道出了一個究竟。他現在稱帝，比當初袁術稱帝好不了多少，可得一時之名，卻冇法悠長。世家氣力收縮，已經是不爭的究竟，如果他都節製不住，孫登更節製不住。
孫夫人會心，轉成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