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馬祿正死死盯著那些正在攻城的秦軍士卒,聞言大感驚詫。
魏昭武十三年四月初,秦軍在攻陷「重泉」後,立即向東進兵,擺出一副欲打擊臨魏城的架式,在臨魏城西大抵四十裡的位置製作虎帳。
不,優良的將領,是不會拘泥於一城一地得失的,這絕非是抵賴之詞——樂弈在重泉縣擋住了秦軍二旬日,對秦軍形成了三四萬的傷亡,這在目光出色的將領看來,本身就是一場勝利。
李睦最善於的就是「馬隊奔襲」,他麾下的馬隊能夠在短短一兩日內去偷襲數百裡以外的敵軍,且期間敵軍底子摸不著李睦的意向。
“究竟上這兩座城池都不易到手。”公孫起搖了點頭,俯身指著行軍圖上的「頻陽」,旋即將手指向東側稍稍挪動了一些,說道:“頻陽東側,梁山之陽,駐紮有魏王之弟、桓王趙宣的北一軍,固然這支魏軍此前並無赫赫之功,但終歸有六七萬帶甲之卒,我軍攻頻陽,想來其必援助頻陽,若我軍攻臨魏,則彼必然援助臨魏。……是以不管我軍攻打哪座城池,皆難以製止一場惡戰。”
就比如樂弈前兩年攻打楚國的時候,前三旬日按兵不動,勾引壽陵君景雲與邸陽君熊瀝率軍從駐守的防地援助相城,而後,設想一舉擊敗景雲與熊瀝,在擊破了後二者駐兵防地的同時,還順勢將相城奪下,這就是樂弈慣用的手腕。
在樂弈看來,為將者,應當用戰略來取勝,不然,跟一莽夫有何辨彆?
樂弈搖了點頭,警告道:“馬祿將軍,我軍在重泉縣,用萬餘兵將的傷亡調換了秦人起碼三四萬的傷亡,縱使是丟掉了城池,這還是我軍的勝利。……須知城池隻是死物,本日秦軍勢大,將其奪走,待等他日我軍反攻,仍能將其奪返來。但倘若挑選死守城池,使你我麾下殘剩的兵力皆是以而戰死,且終究秦軍還是攻陷了這座城池,介時便是‘人地兩失’的局麵,同時也是我軍的真正敗北。……善戰者,不爭一城一地之得失。”
馬祿一臉好似茅塞頓開的神采,點點頭說道:“末將受教了。……末將立即就派人傳令城內各軍。”
可不是嘛,十幾萬秦軍圍攻重泉縣,花了整整二旬日,支出了三四萬兵力的代價,纔打下了這座城池,這艱钜的程度,讓武信侯公孫起的確誤覺得在攻略甚麼要地。
但不管如何樣,樂弈還是非常對勁的,畢竟他最擔憂的就是與司馬安的河西軍鬨出衝突,不過究竟證明,司馬安這位功利心極強的將軍,他所帶出來的軍隊,在令行製止方麵非常嚴格,比較樂弈當年在韓國練習出來的北燕軍毫不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