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如果他現下這副模樣被武惠妃瞧見，被高力士瞧見，又或被當初的趙麗妃、張七娘所瞧見，恐怕都會收回一聲哀歎，甚或心生懼意。
語氣森冷，不怒自威。
“好大的膽量，真當朕捨不得殺你麼？”
李瑁呆呆的看著武惠妃雙唇頜動不止，卻聽不清她究竟說了些甚麼。
蘇曼莎較著楞了一下，但很快便皺著眉頭站起家來，又咬著牙去扶武惠妃。
這是我的兒子，他長大了，即便與他的父親，當明天子比擬，也已經不遑多讓！
“你當朕不敢麼？”
跟著李隆基的一聲爆喝，武惠妃麵露慘笑，便又深深的伏了下去：“臣妾自知罪孽深重，萬死難贖，隻求陛下看在多年情分，莫要遷怒於瑁兒和琦兒！”
話音落下，李瑁心中便是一聲哀歎，身子也是一軟，竟直直癱坐到了地上。
欣喜，高興，煩惱，懊悔……最後全都化作無窮的高傲。
總該夠了吧？
麵前的石桌轟然碎裂，竟是被李隆基一掌給拍的！
人，是李瑁讓蘇曼莎帶出去的。
孟吉這才又看了李瑁一眼，方自分開涼亭，朝著元方的武惠妃和蘇曼莎而去。
李隆基冷冷的說完這幾句話，臉上的冰霜又多了幾分。
武惠妃此時早已呆若木雞。
李瑁便又微微一拜，明著是在向李隆基施禮，實則倒是向孟吉稱謝：“父皇，兒臣大膽，想與父皇論上一論！”
以千萬百姓之福祉，贖我母妃一人之罪惡。
一眾宮女、寺人、衛士紛繁膽怯，趨步而去。
渾渾噩噩當中，身子被蘇曼莎扶起，緩緩的朝著涼亭以外走去。
李隆基的大怒倒還在她的預感當中，固然心中悲慼，卻也不覺驚奇。
起碼不能是以而死！
以是她不能死！
李瑁被嚇了一跳，進而又吃了一驚，隨後便回過神來。
李隆基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你也走，朕倒是要看看這孝子敢不敢脫手！”
腦筋裡驀地有甚麼東西炸開。
李隆基便是一聲輕哼：“後宮乾政，勾搭權臣，暗害太子，覬覦大寶，莫非不該殺麼？”
李隆基又是一聲爆喝。
身形穩如山嶽，氣勢不輸分毫！
也是現在，他方纔又想起李隆基方纔那一掌的能力。
李隆基！
“論人慾，論天理，論孝道，論社稷！”
諷刺，這可真是莫大的諷刺！
這與汗青冇有半點乾係！
但李瑁不曉得，也不想管，歸正都已經如許了，除了硬剛到底，冇有彆的前程。
轟的一聲。
李隆基竟冇有涓滴勸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