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縣令張佶就到了。

他一邊換衣服,一邊看著仍舊有些睡眼惺忪的馬洇,猛地一股肝火湧了上來,衝著馬洇喝道,“木架入水時,馬大人你在那裡?”

再合力拉住木架,這才把李大人扯了上來。

他麵色陰冷,先對馬洇怨道,“老是你有欠打之因。”再對李引道,“李大人,說不定刺史大人一會兒就到,你要息怒,總算木架未失……”

李引嘲笑道,“馬大人你睡得好死,這麼久了才醒緩來。”李引臉上的可駭刀疤在肝火的襯著下甚是嚇人,馬洇身上一個顫抖。

李引一下子從床上躍起,緩慢出屋。

李引道,“馬大人,水車豎架這麼大的抗旱大事,彷彿也冇如何上心。”

李引一邊呼嘯著,一邊衝上去對著地下的馬洇亂踩,他行武出身,就算八個馬洇也不成。馬洇在地下滾爬著大聲痛呼,被四下裡的民役們奮力地拉開了李大人,他這才逃出一條命來。

他的意義是,本來在都濡,我是縣令,你是我部下的縣丞,你眼下官職是比我高,但我這不又複起了!

人們立時醒過味來,有人還是拉住李大人,製止他被龐大的木架逆流拉入江中,另有一些人抖開繩索,以與李大人一樣的姿式、倒伏在傾斜的棧橋上,身子探入水中將繩索在木架上拴牢。

三丈五尺多高的水車,木架足有兩丈,這是費了很大力量從山上砍木運來、再由木工們打製而成。如果被水沖走的話,前功儘棄不說,恐怕再要華侈幾天工夫了。

但李大人的兩隻腳一蹬、一勾,死死鎖住木欄,拉也拉不動。

馬洇呲牙咧嘴,還是不起,回道,“張大人,後夜樹起木架時,驟起大風,繩索斷了,木架入水,李大人遷怒於下官,下官已被他打得爬不動了!”

棧橋的立柱一下子折斷,李引身子一歪撲入江中,腳脖子勾住傾斜下來的棧橋木欄,但全部上半身就冇入了江水中。

岸邊追著跑過來一些民役,有人手中挽著繩索,可惜地跺著腳相互抱怨,“你們為甚麼不拉住它!”

李引盯住起伏的木架跑上棧橋,眨眼間,木架已經漂到了渡口近處,這邊一下子撞在船埠的棧橋立樁上、臨時一滯,而另一端再向下流歪去。

張佶見好就收,衝著馬洇喝道,“馬大人你還不起來,想學村婦訛李大人麼?”

他莫名其妙地再度舉高了聲音,對馬大人吼道:“木架未失!莫非是你馬大人拉住的?!萬一失了,又如何算?你的抗旱大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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