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石桌上的殘棋,對幾人說道,“徐韌二爺陪著陛下和九夫人出行,我們這盤棋才下到一半,老夫專等徐二爺返來分個勝負呢。”
有兩位絕色女子在垛口上露著半截身子往下看著這些人,年長的生得珠圓玉潤,儘態極妍,仙顏令人不忍直目,恰是盈隆宮大夫人柳玉如。
世人你一言我一語,都猜想不出個以是然來。
獵戶暗道,“盈隆宮仆人真不愧是總牧監出身,誰能想的到,他平常將統統的公子、公主都打發到兩道門以外習文弄武,卻將馬匹們寶貝似在放在眼皮子底下。”
望著獵戶出了頭一道石門,婉清才笑著說道,“柳姐姐你又風雅了,你不識貨、值不值錢隻看盤子大小麼?如果謝二當家曉得了又要數落你了。”
崔嫣說,“明知故問,惹我的就是你!”
再中間是幾間高雅的學舍,窗明幾淨。
天下各州著名的絲綢、瓷器商號,隻要細細究查起來,做大掌櫃者總得有三四成出自都濡縣,它們打起各種花樣的招牌,但背後的金主都是一個——盈隆宮。那纔是盈隆宮端莊的財務來源和力量地點。
都濡縣在隋開皇十九年置務川縣,貞觀十六年以都濡河為名,改名為都濡縣,原屬播州。
盈隆宮的正殿名叫“騰霄殿”,每日淩晨,嶺下萬戶尚在微明中的時候,此殿的殿頂已經沐浴了金燦燦的霞光,這是盈隆宮中最正式的場合,亦是盈隆宮最高闊的修建。
高白做著縣令,大要的下屬是黔州刺史,實際的下屬倒是盈隆宮十一夫人葉玉煙,葉玉煙偶然來問問帳目支出,而二夫人謝弓足一年才親身來兩次。
此次是盈隆宮仆人親身到了,隻帶著九夫人麗藍和寺人徐韌,這類事十年也冇有過幾次。當都濡縣的衙役們趕回縣衙、向縣令高白回稟這件事時,高白覺得必然出大事了!
說完也不留客,叮嚀長兒娟,“你去,把前次潮州絲稠總號馬掌櫃捎返來的鮫革臥墊拿過來……我記得另有一隻玳瑁小捏盤,把它也拿來。”
但錢物收繳上來以後,盈隆宮所留又甚少,大部分又以各種名義用於縣內公益:縣民生老病死、紅白喪事、門生落第、添人入口、對孝子節婦嘉獎……村落鎮子補路修橋……縣裡出錢!盈隆宮又讓高白將這筆錢花出去了。
傳聞了獵戶來意,老夫恍然道,“本來是趙國公到了黔州,我卻在這裡磨叼起冇完。”
柳玉如對獵戶道,“我們一時去不得都濡縣,但母舅年紀大了,澎水這個季候另有些潮呢,馮兄弟你將這件鮫革單人臥墊帶給他,遲早可防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