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朕斷事不公?”李忱冷聲問道。
玄宗年間,曾將此賜賚楊國忠、虢國夫人、秦國夫人既韓國夫人等一乾貴胄,但而後因曆代天子極少遊幸華清宮,以是這些宅子也便閒置下來。
“那父皇籌算何時給兒臣一個名分?”李湞剛強地問道。
李忱看了看仇士良,輕聲說道:“他......是朕的兒子!”
“大皇子......嗬嗬......”
“幽州行軍司馬李湞可在?”
“兒臣明白了!”李湞點頭應道。
“不敢?哼,說都說了,還說不敢?”
望著李忱父子拜彆的方向,仇士良喃喃自語,“隻是......你們還是不明白,若手中的力量充足強大,即便是黑的,終究也會是白的;即便白的,也會便黑!”
說著,李忱看了看李湞,輕歎一聲說道:“知其白,守其黑,方為天下式!這人間既然有白,就必然要有黑,你也必須答應黑的存在!”
雪仍然鄙人,薄弱的衣衫之下,是仇士良瑟瑟顫栗的身軀,但此時現在,那張本來神情木然的臉上卻微微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本來渾濁板滯的目光也垂垂閃動著非常的神采。
說到此處,李忱不由仰天大笑:“但是朕毫不會給你!”
待李湞走後,李忱長歎一聲,而後緩緩走至仇士良的囚車前,冷冷說道:“朕原籌算讓你滿身而退的!”
“阿耶?!”李湞躬身輕道。
至於方纔那一段牢騷,也不過隻是牢騷罷了。
仇士良有些木然地望著李忱,目光中再冇了一絲神采。
三千年讀史,讀的便是天下吵嘴,習的便是知白守黑。
“既然是黑,那為何他手中權益滔天,十年前甘露之夜竟膽敢枉殺皇室宗親、滿朝文武,現在更是讓這朝中無一人敢言?”
李湞這才悻悻而退。
氛圍顯得有些嚴峻,而壓抑。
鄭從讜也緩緩說道:“是啊,先非論能不能將鳳翔的兵借來,便是真的借來了,若馬元贄並無反心,你讓陛下如何向馬元贄解釋?”
“兒臣不敢!”李湞回道。
本來服毒口不能言的仇士良竟抽動著嘴角清楚地說出了三個字。
李湞聞談笑了笑,道:“以是......既然做了,那便要做到底,養虎為患的事情我不會做,陛下也不會做!”
話未說完,便隻聽門外響起一道聲音。
見此一幕,囚車內的仇士良早已是滿臉駭然之色,口中收回含混不清的咿咿呀呀之聲,不明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