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裡雨聲夾著雷聲,室內非常暗淡,紅蠍子寒微嗟歎也被袒護住了。
金娥聽了這話,不由哼哼一聲嘲笑,說:“本來你就是宇文成都,你父親被雲戰峰和袁一帆殺死在路途,你卻跑到我們這裡來藏躲?”
宇文成都把耳貼在她的枕邊,就聽紅蠍子的聲極寒微,伴著嗟歎說道:“自從作強盜以來,殺死過不知有多少人。起初我並不感覺懺悔,因為我不曉得被殺的人是多麼痛苦。現在……我曉得了!……倘使我還能活,我必然要削髮修行!
她因為傷了心,以是有力量再與人爭鬥。身上就受了四周重傷,逃到這裡,怕也不能好了。
你想一想,你對翠環的手腕比陳仲炎對你家的手腕辣不辣?”
宇文成都就在這裡住下。到次日雨才停止,紅蠍子催他走,但他卻不肯走開。
他此時身上的衣服儘濕,雨水也浸進他左臂未愈的傷處,非常疼痛。窗外的雷雨又吼怒著,攪得他頭昏,他也就一歪身躺在炕上。
翠環從身後托住了金娥的腕子,說:“師姊彆傷他,九奶奶冇斷氣的時候已經饒了他啦!”
這時就聽得內裡吃緊的敲打柴扉門,翠環向宇文成都擺手,說:“你不要動!我出去看看!”說著她背了手兒,拿著刀走出屋門。
宇文成都很想在這裡隱居,與紅蠍子結成伉儷;將來再把母親請來,把紅蠍子那兒子也找著。
翠環說:“他也是我們一塊兒的。那天我跟你走了,他感覺可疑,他就在前麵暗中跟著我們。
宇文成都長歎無語。正在這時,忽聽一陣馬蹄雜遝之聲闖進村裡來了,翠環和宇文成都齊都大驚,一齊由壁間抽刀取劍。
宇文成都聽了,不由低頭落淚,說:“我必然經心極力,大旗門的鐵薔薇,已與我情儘義絕。她的叔父殘暴凶暴,殺死了我的父親,我誓必報仇!”紅蠍子卻淺笑著,說:“你來……”
想起紅蠍子與翠環都是極其可冷的女人,而秀俠此時又不知飄零於何地?本身涉世未久,便遇了這很多來了的情劫、難消的仇恨,也實在是不幸已極。
現在九奶奶已經死了,我也就要走了,疇昔的事我全都悔怨,但都已冇法挽回,九奶奶和翠環她們都已寬恕了我,你若仍不肯饒,就請你揮刀。我宇文成都若躲一躲,或是擋一擋,就不是丈夫!”
本村又冇有棺材匠,隻好由翠環的丈夫帶著幾個村人,到離此很遠的鎮上去買了棺材。
紅蠍子也何嘗不如此想著,可惜她的傷勢一天比一天重,在一天的傍晚時她嗟歎了一陣,流了些眼淚,竟然斷氣。這橫行一時的女盜魁落得如許的成果,固然不敷惜,但是宇文成都與翠環及翠環的丈夫全都嚎陶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