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心中微微一跳,抬開端來,看著婆母敞亮如舊的眼神,道:“母親,無憂此事,但是做錯了?”
竇夫人自從誕下秀寧以後,便一向體虛不堪。近年來,府內諸事已漸自交與長媳鄭氏打理。惜這長媳雖自幼便習得管理一門一府的手腕。然終是淺顯貴家之用,卻適不得這唐國公府偌大的財產,尤是近期,因唐國公府盍府出征之故,府內諸事煩雜,鄭氏更加顯得力不從心。
可不是要坐實了你嫂嫂潑婦之名?阿彌陀佛,我怎得生出這麼一個傻丫頭來!”
秀寧,我歸寧之日,那畜牲便設下計來,要借我之名,害我父係,誅我夫族,謀我舅氏!
猛地,她回身,強忍眼中淚意,玉容一片果斷:
故而,說不得將愛女秀寧及笄之禮一推再推,隻待秀寧幾位兄長,能夠尋得良妻,助鄭氏一臂之力罷。
秀寧利落一笑:“無憂,除母親與我,你是二哥最愛最重之女子,今後我們便以姐妹相稱罷!你既已知機,當時候緊急,我便直說了。這嫣紫,既然狼子野心,你不管如何,不該與她有過量的牽涉。如許,難玄門二哥為你擔憂。”
說至此,無憂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咽回淚意,對一臉又敬又畏又佩又驚地看著本身的秀寧道:“秀寧,我知,這些話兒,如果讓彆人聽去,定要說我大逆不道,不顧全麵。可在我看來,那些所謂節女的行動,實在是無智無謀之俗女,為博清名而決計為之的虛華之舉。我長孫無憂,就恰好要離脫了這等俗女,恰好要證明給那些俗人凡夫看,我長孫無憂所擇之夫,乃是這世上最強最偉之大丈夫。
無憂斂眉:“恰是。皆因夫君離府前,曾著意叮囑無憂,凡是諸事,一應均以便利謙遜諸位伯叔姑嫂為上。加上無憂暗思三叔直性兒,四叔開朗,均是蕭灑之人,辦理家務這些小事,隻怕他是不在心上的。加上新近府內,又進了好一批新侍,三叔四叔房中無人,隻怕是使喚不當,奉侍不周。心下便想著,身邊倒另有兩個侍女,是自無憂舅公家裡陪來的,雖亦屬唐國公府新侍,卻倒也不算笨拙,故而便命花言先領了去給三叔四叔瞧。若三叔四叔瞧得上便留下。誰知四叔處已有良婢,無憂便命花言前去叨教嫂嫂,得了準事,便將濁音那丫頭,劃與三叔房裡了。”
便是我能忍,那昏君,又幾時肯放過我?
“嫂嫂,恕秀寧直言。本日你不該贈那賤婢如此貴重的物事。”秀寧一開口,便是一句叫無憂心驚膽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