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眉頭微皺,抬起手向下一揮,說道:“你坐下。”陰妃依言坐下,怯怯的看著李世民。李世民看上去非常怠倦的模樣,不曉得是被閻婉鬨的,還是因為想起長孫皇後的原因。他目光略過韋貴妃,落到楊妃身上,說道:“朕聽人說梅園的梅花已經開了?”
本年的除夕夜宴是純粹的家宴,一個外臣也冇有,就連李世民兄弟裡的親王也冇有請,隻要皇上嬪妃,皇子皇女。但固然如此,我們還是不敢怠慢。
剛從梅園回到住處,曼舞就來了。她未及坐下,就從衣袖裡拿出一隻淡紫金絲邊梨花圖案的香包遞給我,香氣淡淡,非常怡人。她見我收下,也未幾留,回身就要走,我留她多坐一會兒,她隻是含笑點頭。
韋貴妃的神采已經烏青,但是高陽倒是涓滴不覺得意,像是冇瞥見一樣,隻拉著我說道:“你如果不肯,我可就讓父皇下旨,命你陪我喝酒了。”和高陽熟諳以來,她向來冇有效公主的身份難堪熬我。我曉得她這句話是說給韋貴妃聽的,我還一向把她當作是一個少不經事的小女孩兒,看來這丫頭已經很有些心計了。
楊妃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說道:“是,本年梅花開的比往年都早。”
魏王妃撚起一枚杏肉,說道:“既然蕭司樂嗓子壞了不能唱歌,那就跳舞吧。”
本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聲音委宛,舞姿輕柔。我本來還擔憂她且歌且舞,不能節製本身的氣味。但是歌舞相切,倒是恰到好處。我向來冇有見過如許的水音,眼波流轉,含著似有還無的淡淡愁緒,神情憂戚,渺遠得若晨間水麵環繞的煙霧。
她話中的意義是再較著不過,明裡暗裡都是衝著我來的。自從得知李泰要結婚,我便已經與他一刀兩斷,並且儘量避開他了,她還想如何?聽她這話,倒像是我貪慕虛榮,癡心妄圖渴慕她的位置。隻是現在這麼多人在場,她雖指桑罵槐,卻又不肯言明,我如果與她辯論,反倒是彷彿真有其事了。
我和水音腳步一滯,對視一眼。韋貴妃笑看著李世民,說道:“皇上,臣妾感覺魏王妃的發起甚好。臣妾聽聞客歲在西山圍場蕭司樂一首清歌但是有如天籟呢。”
冇有了皇後,李世民中間的位置是空著的,韋貴妃固然執掌後宮,也隻能坐在李世民的左下首,她的中間順次是楊妃、陰妃,再今後就是一些末等的妃子。陰妃身材欠佳,並冇有列席。李世民的右下首坐的是太子太子妃,然後諸皇子依春秋而坐,公主坐在皇子的前麵。但是高陽是個例外,不斷的在席間穿來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