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見是我,麵上的難堪一閃而逝,溫聲道:“起來吧。”
我雙臂抱著膝蓋,打量著熟睡中的李恪。他就連在睡著的時候眉頭也是舒展著。這個身上流有兩朝皇室血脈的大唐皇子究竟有著如何的苦衷呢?他為何老是這般不高興?是壯誌難酬?空有一番抱負不得發揮?還是因為其他。自從聽到李恪所描畫的阿誰大唐亂世,我的內心就再也不能安靜。之前想到李恪的運氣隻感覺可惜,最多不過是為他悲歎幾聲。但是曉得了他的抱負以後,我不但單是為他感覺哀思,更加全部大唐而哀思,為數以萬計的百姓而哀思。他是一個英才,他胸懷天下,並且擔得起這個天下。如許的人,即便不君臨天下,又如何能抱屈而死呢?
我隻覺本身俄然間騰空而起,“啊”的一聲驚叫還未完,就已經坐在了馬背上。李恪也隨後翻身上馬,雙手環住我的腰挽住韁繩。隻聽一聲“駕!”馬已經飛奔起來。
我找了一個鞦韆,坐在上麵抬頭看著頭頂的夜空。今晚的玉輪格外的圓,也格外的大。不曉得月影裡阿誰斑斕孤絕的女子是否在翩然起舞呢。偌大的玉輪,隻要她和一隻玉兔,我猜她必然很孤單,很孤傲。
中秋轉眼即至。午後忙完了最後一次彩排,一個舞姬跑過來講不謹慎把衣服弄破了。水音皺眉怒斥道:“如何這麼不謹慎?”
李恪看著我微微一笑,又閉上了眼睛。他竟然笑了!本來他真的會笑啊。明顯笑起來挺都雅的,乾嗎整天板著一張臉啊。
待我拿回縫好的衣服,宴會也快開端了。我和水音又是一陣忙活,直到跳舞開端,纔算是閒下來。我對水音說道:“你在這兒看著,我出去逛逛。”水音嗔道:“你又想偷懶。”
我懇求道:“現在不是冇有甚麼事了嗎?”水音斜了我一眼,說道:“那萬一一會兒皇上打賞如何辦?”我道:“那你就把我的那份領了唄。”
肩膀上猛的被甚麼東西一拍,我“啊”的一聲驚叫起來,大著膽量回過甚,見李恪正鄙夷的看著我。我拍拍胸口,氣道:“你是不是人啊?走路都不出聲音的嗎?”
來人說道:“你就這麼坐著看玉輪嗎?”聽著聲音很像李恪。
“是狼的叫聲。”我正迷惑是甚麼聲音,忽聽李恪開口。我看向他,見他的眼睛仍舊緊閉著。不曉得是冇睡著還是被叫聲吵醒了。
遠處俄然傳來一陣“嗷,嗷”的聲音,將我從思路中拉了返來,那聲音渺遠而苦楚,彷彿是來自天涯以外,亙古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