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認識微微皺眉,郭鳳虜已笑了起來,沉聲道:“某跟隨的是小郎君,而非聖域方士。”
郭鳳虜冷冷看著他,眼神如同刮骨刀般高低梭巡。來人神采穩定,由著郭鳳虜打量。足足半盞茶的工夫,郭鳳虜才緩緩道:“於懷恩來安北了嗎?這個時候他不待在賢人身邊安循分分當條狗,跑安北做甚麼?”
郭鳳虜是真的被驚到了,更甚於下午被沈傾墨驚到。他當然聽過李流光的名字,乃至他同安公還曾按照李流光的春秋猜想他是否便是國公府的阿誰“傻子男爵”。但當初兩人不過想想,誰也不會真的將李流光同一個傻子聯絡到一起。但……他動了動嘴唇想說甚麼,又感覺說甚麼都分歧適。幸虧李流光偶然在這個話題上多說,眼含擔憂地看向沈傾墨。
這麼一想便說得疇昔。沈傾墨呈現在安北的時候恰是齊王一行出事時。據郭鳳虜所知,齊王已被回鶻俘虜,而沈傾墨卻一向冇有動靜,尚冇法必定他是否回了長安。再者,他被安北兵符引來,一向覺得要見他的人是於懷恩那條老狗。但如果沈傾墨,對方師承於懷恩,又是賢人子嗣,握有兵符也不是不成能的事。
郭鳳虜沉聲道:“小郎君放心,若回鶻人再來,某必然讓他們有來無回。”
“某如果膽量小,現在早就餓死了。”郭鳳虜負手而立,立即便反唇相譏。
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話,但倒是表白了郭鳳虜的態度。
很快,一名黑衣騎手打頓時前。幾名郭鳳虜的貼身侍衛警戒地看著他,黑衣騎手神情自如,朝著郭鳳虜行過禮,開門見山地說:“郭都護,我家仆人想見都護一麵。”
然下一刻,郭鳳虜驀地住嘴,像是見到甚麼不成思議的事一樣,一刹時麵沉如水。
郭鳳虜皮笑肉不笑地乾笑兩聲,磨牙道:“真是多謝於老、護軍惦記了。”
讓郭鳳虜自個想,他造了大唐天子的反,盤據占的是李家的地盤。大唐高門世家的後輩或許無所謂,但不管齊王還是沈傾墨,恐怕都恨不得食他血肉,如何能夠留在安北。哪想恰好是他走了眼,沈傾墨不但就在安北,還在他的眼皮下,是都護府的座上客。說出來的確冇人信。郭鳳虜一口氣堵在心口,連連嘲笑:“你倒是膽量不小!”
一起風塵仆仆,郭鳳虜終是趕到仆骨草場,並在間隔部落駐紮地二十多裡時停了下來。這四周有條小河,嚴格來講算是霍林河分支。邀他見麵的人便在這裡,郭鳳虜壓下心中的火氣,大步朝著河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