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垂眸,緩緩脫去裡衣,手似不經意捂住腰側。李流光合法他要換衣服,看到他的行動,立時反應過來,“傷口疼?”間隔沈傾墨傷好也不過一月不足,如果傷口冇有養好,碰到陰雨氣候確切會有反應。李流光走到沈傾墨麵前,拉開他的手盯著尚顯猙獰的傷口問。
有了阿布這句話,流婭的仆人便由阿布變成了李流光。普羅辛鬆了口氣,感激地望著李流光。比起留在阿布身邊,不知會被送給甚麼人,流婭能到李流光身邊服侍明顯是件功德。他垂動手,態度虔誠地退後幾步,站到了李流光的身後。路過沈傾墨時,沈傾墨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普羅辛頓時有種戈壁中兔子被獵鷹盯住的錯覺。他不曉得那裡惹到了沈傾墨,害怕地低下頭,儘量做出恭敬的模樣,以免招來沈傾墨的肝火。
李流光點了點頭。
他這句話便是態度,阿布神采的薄怒消逝,不等他再開口,就大笑著說:“小郎君仁慈是他們的福分!流婭還不快來拜見小郎君。”
李流光收下了普羅辛,順手還多了一個流婭。
李流光沉吟著看向阿布,說:“普羅辛很有勇氣,我很喜好。”不過是多收一個流婭,對李流光來講一小我兩小我冇甚麼辨彆,終歸都是欠的情麵。大抵是沈傾墨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他不免想如果普羅辛同流婭相互喜好,成人之美倒也算是一件功德。從人力資本的角度來講,普羅辛今後便算是他的員工。固然這個期間仆從冇甚麼人權,仆人甚麼樣都得賣力事情。但鎮靜的、發自內心的事情同對付了事老是有辨彆的。
他守在李流光身側,李流光隨口問起,“阿布說你長於記路,從仆骨到霍林河就不說了,你還記得那裡?”
沈傾墨掩去了眼中的陰鷙,再看向李流光時已神采如常。“冇有。”他微微勾了勾唇角,暴露一個冷酷的笑容。當著李流光的麵脫去外衫,問:“七郎收下賤婭要做甚麼?”
阿布不提,李流光還不曉得現在大食國度是巴格達,若真有機遇能去看看也不錯。
這一上午,普羅辛隻感覺大悲大喜,跌宕起伏。他原覺得會同流婭分開,此生再不相見。便是鼓足勇氣求李流光收下賤婭,盼著也是能日日見到流婭就好。千萬冇敢想新仆人仁善,竟是成全了他同流婭。一時隻恨不得立即返回霍林河,搏命也要找到柴炭,好酬謝李流光。
背後產生的這些,李流光並不清楚。他正聽著阿布客氣地告彆。到了現在阿布反而對之前的來意絕口不提,彷彿隻是從雲中城來拜訪一個朋友。他如此知情識相,李流光很難討厭起來。既是承了他的情,又誤打誤撞發明瞭煤,李流光便抄了一張燒堿方劑給阿布。但不忘警告,這個彆例非常傷害,一時不重視便有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