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速緩慢，沈傾墨終究回神，倒是昂首定定地看著他。兩人離得太近，李流光隻感覺沈傾墨眼中似有火苗燃燒，讓他有種莫名的心悸。他下認識便要後退，沈傾墨卻驀地笑了。笑容如夏季般燦爛，連暗淡的帳篷彷彿都亮了幾分。
他有信心不管何時都滿身而退，隻以是不走倒是因為隔壁的李流光。保護猜不透他的心機，又不敢拿他冒險，恨不能敲暈綁走沈傾墨。
該保護磕了一個頭，沉聲道：“卑賤驚駭的不是回鶻人，而是在回鶻人中冇法庇護公子。”
馬蹄聲越來越清楚，隔壁帳篷中，沈傾墨全無睡意，淡淡道：“他們來了。”
晉陽郡也算是大唐邊鎮，往北便是安北都護府。這些年安北固然一向不穩定，但總算將回鶻攔在了晉陽以外，最多也就是涉及幽州。李家的年青一代俱是讀書人，騎馬打獵能夠，讓他們騎馬殺人是千萬做不到。平時一世人待在晉陽不感覺，分開晉陽才認識到回鶻的威脅就近在身邊。
霍節不知李流光的設法，尚且安撫他，“固然安北軍的兵力需求打個扣頭，但護住晉陽絕無題目。再者現在並不需求擔憂回鶻，此時恰是草原水草肥美之際，回鶻人又非過不下去很少會在七月出兵……”
霍節也一樣低聲道：“安北都護府號稱有五萬精兵，實則能戰的不敷兩萬，殘剩都是老弱病殘。”他雖如許說，但也感慨，“安北都護郭鳳虜為人剽悍，每遇兵戈都衝在最前，安北軍上行下效，士氣常常一往無前。可惜郭鳳虜隻擅兵戈而不擅寒暄，在長安並冇有得力的背景。這些年長安幾次剝削安北軍的軍餉。傳聞安北戎服備掉隊，衣甲薄弱，上了疆場不過是靠著一腔孤勇搏命冒死。”
“你……”
一世人打馬奔馳，很快便落空了蹤跡。李流光無所事事，對著沈傾墨又不知說甚麼，乾脆客氣地笑笑，自個換回了馬車。一名跟車的主子奉迎地湊上前，低眉紮眼地問李流光有甚麼叮嚀？
他白日有些乏了，就想著早點歇息。比及了自家帳篷前，訝然地發明本來的空位處又多了一頂帳篷，近乎同自家的帳篷擠到一處。“這是誰搭的？”李流光忍不住問。
他冇放在心上，沈傾墨倒是玩味地看了那名主子一眼，表示身邊的人盯住他。一眾保護聽話不提，沈傾墨遠遠看著李流光乘坐的馬車，目光晦澀不明。
“李十一你個烏鴉嘴！”立即又有人罵道。明顯世人對回鶻都心不足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