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娘點頭,發笑否定:“你不記得了?我請你寫的啊!”

隆慶坊, 相王府。

她低著頭,搽了鳳仙花汁的指頭點在書案上,蘆筍般的纖指敲敲《西域記》的封皮,“你再細心看看。”

他每次去內殿存候,十次有九次看到她不是歪著就是靠著,看到他進殿,才從速清算衣裙,慌鎮靜張擺出一個正襟端坐的端方姿式。

他轉頭望一眼書室,娘子斜倚隱囊,姿勢放鬆,郎主坐在書案旁,含笑望著她,嘴角微翹,麵色溫和。

房裡隻要他們兩人,她神態輕鬆,坐姿馬草率虎,大抵是怕他指責,冇敢盤腿坐,勉強保持一個跪坐的姿式,時不時昂首瞥他幾眼,等著他的批評。

馮德心想,或許過不了幾個月,王府就能迎來一名女仆人。

他搖點頭,放下書冊,走到床榻邊,找出本身平時用的隱囊,回到書案前,把隱囊塞到裴英娘背後,拍了拍,含笑道:“靠著坐吧。”

以是解讀前人文章,分歧的人能解讀出分歧的意義來,除了古文晦澀難懂,不易瞭解,今古詞句的意義生長演變以後,會形成歧義以外,也和句、讀不能精確表達作者的原始意義有關。

兩人低聲談笑,不疾不徐籌議著甚麼,談笑晏晏,其樂融融。

裴英娘呷口茶,緩緩道:“梵刹和尚主掌譯經之事,想要篆書刻文,傳播線裝書,必須先和僧侶們打好交道,第一批刊印的書目,曆書是百姓獨一能看懂的,佛經和《西域記》是預備贈送給各大梵刹的。”

他盯著書名看了一會兒,翻開書冊,烏黑的紙張上印刻著大幅丹青, 畫中所繪景象非常怪誕,筆法別緻大膽, 線條簡練豪宕, 色采濃烈, 寥寥幾筆,描畫出西域諸國的異域風情。

兩人低聲說著話,牆角的蓮花銅漏不知不覺間浮出六片蓮瓣,已到巳時了。

裴英娘冇有發覺到他灼灼的目光,埋頭在匣子裡翻找著甚麼,喃喃道:“訓詁泰初板了,我讓人收錄了幾篇報告波羅球的文賦,還配了插圖,給阿兄閒來解悶。”

裴英娘把頭一批刊印的書目獻給武皇後時,就籌辦好了要同時示好朝中文武大臣們――冇體例,這個期間,權貴階層始終指導社會潮流。

李旦比來有些變態。

裴英娘一大早興沖沖過來,說是有禮品送他,他覺得會是甚麼新奇點心或是南邊新製的茶餅,冇想到竟是一箱裝訂的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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