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十郎本來想抓她的裙角,聽到這幾個字,怔怔地瞻仰著她,半晌說不出話。
“某不敢衝犯王妃。”方臉濃眉的保護打馬行到捲棚車前,皮笑肉不笑,“某隻是受命給王妃帶幾句話罷了。”
坐在廊下謄寫帳本的阿福悄悄翻個白眼,裴十郎再如何說也是貴主血緣上的族兄,蔡四這傻子,也不曉得迂迴委宛一點,這麼誠懇乾甚麼?!
三天後,醴泉坊,永安觀。
趙觀音翻開車簾,清喝一聲,痛斥侍從:“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攔我的車駕?還不打發了?”
那是她最信賴的婢女!恰是這個婢女建議她尋巫師為阿孃驅邪……
李旦揚起嘴角笑了一下,眼裡卻冇有笑意。趙觀音去公主府了, 能轟動李顯的女眷,隻能夠是他的孺人或是愛妾。
一股冷氣沿著脊背竄到頭頂,趙觀音神采慘白,她不是遠親公主,她阿孃也不是,天後早就看她阿孃不紮眼了,如果天後操縱兩個婢女指認她,她渾身是嘴也說冇法分辯!
保護俯下身,抬高聲音道:“郎主想問王妃,可還記得城陽長公主?”
阿福擱筆,捧著帳本上前,謹慎翼翼瞥幾眼裴英娘,“貴主,仆把賬冊謄寫好了,呈貴主過目。”
“快回府!”趙觀音驀地回神,雙手顫栗,聲音發顫,“把那兩個吃裡扒外的賤奴看緊了,立即回王府!”
趙觀音愣了一下,想起韋沉香每天哭天抹淚裝不幸,賴在英王府不肯走,前仇宿恨交叉在一起,肝火愈盛,“相王府的人就能攔我了?”
“忘不掉的人是你。”裴英娘冇有禁止蔡四郎的行動,嘲笑一聲,“你也隻剩下這麼點興趣了。”
他的牙齒被打落了,鮮血淋漓,臉皮高高腫起。
李旦鬆開韁繩, 翻身上馬。
“十七娘!”被人拖走的裴十郎不知俄然從哪兒爆出一股力量,擺脫保護,手腳並用著爬到台階前,仰開端,眼睛亮得出奇,“十七娘,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還記得我剛到裴家的時候嗎?你對我笑,給我千層酥吃,你把我當兄長,我冇想那麼對你的,我隻是不甘心……”
“英王一向冇出門。”楊知恩的話印證了李旦的猜想,“巳時,英王派人去太醫署請醫工為府中的女眷診脈。”
她隻記得對她好的人,隻記得高興的事,那些不鎮靜的,酸楚的,難過的過往,都是過眼雲煙,她連回想一下都感覺是在華侈工夫。
而僅僅隻貶謫駙馬,是因為賢人包庇城陽長公主,讓駙馬替她認下罪惡。不然城陽長公主很能夠被削去封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