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笑了笑，“盛暑難耐，公主讓我給八王送一壺果漿來。”
幾名馬奴已經在圍場等待，四匹油光水滑的純色寶馬正低頭吃草料。每一匹都膘肥體健，神駿威武，馬鬃梳成幾條整齊的辮子，辮子上還紮了標緻的珠串綢帶。
馮德眼尖，一眼看到宮婢中有幾個生麵孔，揮手把內侍叫到一旁，“那幾小我是哪個殿服侍的？”
不想涉足權力圖鬥，就是懦夫嗎？
非論甚麼時候，總有那麼幾個心比天高，認不清本身身份的不幸蟲。
冇想到李旦倒是還記得，裴英娘還覺得他那天隻是隨口一提的呢。
李旦淡淡道：“英娘靈巧懂事，誰對她好，她也會對誰好。”
忍冬去球場探聽，返來時說：“還冇分出勝負呢。”
牆角栽有幾叢傳聞從劍南道移植來的芭蕉，長勢凶暴，闊大的葉片綠得肥潤，看起來汁水豐沛。
看來，李旦毫不屬於那種墨守陳規的酸腐文人。
李旦讓裴英娘等，第二天散學後，裴英娘就真的老誠懇實坐在雕欄前等。
廊下的郎君們閒散適意，都是男人，不必顧忌，一個個橫七豎八，或歪或躺，毫無形象地在坐席間滾來滾去。
裴英娘挑來挑去，感覺羌笛最便利照顧，乾脆選了這個。
他轉過身，優哉遊哉等著看熱烈。
黑馬低下腦袋，舔\\舐她的掌心，吐出舌頭，把豆餅捲走。
她有些泄氣，順手把紫竹羌笛撂在一邊。
六王李賢不知何時從旁觀鬥雞的人群中脫身而出，鳳眼微微上挑，“難為她小小年紀，心機如此殷勤。我看她和顯一向合不來，倒是很惦記你。”
馬奴躬身應喏。
裴英娘越想越感覺饞，喝了幾盅牛酪漿，才感覺好些。靠著雕欄看了會兒書，頗覺無聊。讓半夏為她取來一管紫竹羌笛，試著吹奏，嗚嗚吹了半天，一個氣音都發不出來。
裴英娘想起李旦說過要送她一匹馬的事。
她放下茶盅：“等比賽結束，你送一壺烏梅漿疇昔，不要擱碎冰。”
他曉得永安公主在隔壁的圍場學騎馬，八王交代過，如果永安公主身邊的宮婢找過來，就讓永安公主先回寢殿歇息，免得公主累著了。
裴英娘點點頭，黑馬和順，她巴不得早點學會騎馬，如許她就能和李旦、李顯、李令月一樣，去禁苑跑馬啦！
李旦之前不感覺《列女傳》如何，但重新到尾把《黎莊夫人》掃過一遍後，想到儒學士平時必定教誨裴英娘效仿書中的女子，俄然感覺字字句句都大為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