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的女仆人張氏急到手足無措:“十七娘呢?還冇找著?”
她跑得太快,蔡氏還在前麵喊:“十七娘,等等!還冇澆酪漿呢……”
裴拾遺想了想,長歎一聲,“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倒要看看,天後預備拿我如何樣!”
張氏大驚失容,差點一個趔趄,多虧婢女眼疾手快,把她扶穩了。
幾個梳垂練髻、穿半臂襦裙的宮人走到武皇後身側,“天後,逮住裴拾遺了。”
上輩子她父母早逝,從小在各個親戚家展轉長大,冇有享用過被父母心疼寵溺的滋味。
雪落無聲,沉寂中,隔壁院子俄然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狠惡響聲。
半夏神采一白,瑟縮著縮回擊,一頓腳,昂起下巴,“十七娘快走,我幫你攔著她們!”
武皇後輕笑一聲,完整不在乎裴拾遺和李賢的行動:“明天本是為裴小兒而來,冇想到竟然有不測之喜!”
西域來的胡人大多挑選在長安西部居住,義寧坊是長安最西邊的裡坊,自但是然成為胡人們的聚居地。
婢女小聲道:“婢子方纔瞧見十二孃領著人去後院了,還帶了幾個健奴。”
嘴巴是撅著的,眼神是倔強的,內心卻委曲得不得了,這一世她真的想當一個好女兒,想和阿耶撒撒嬌,想滾在阿耶懷裡鬨鬨脾氣……
後院有道小角門,是專為送各房馬桶、餿桶開鑿的,剔糞工每天挨家挨戶上門收走便溺,府上的婢女、僮仆嫌棄氣味不好聞,很少從這個門出入。
裴英娘一起躲躲藏藏,穿過花圃和羊舍馬圈,悄悄溜到後門的一堵矮牆底下。
機不成失,失不再來。
既然如此,那她和生母褚氏一樣,也分開裴家好了。
裴英娘平時謹小慎微,甚麼都冇做,裴拾遺就看她不紮眼,現在她把寶貝疙瘩裴十郎打了,可想而知裴拾遺會如何對待她。
王子賢素有雋譽,武皇後帶著李賢登門,應當不是為了誅殺他而來。
裴英娘趕緊捂她的嘴,“彆嚷嚷,我把十兄的腦袋砸破了,阿耶會打死我的!”
裴英娘聽到遠遠傳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眉頭一皺,白費她一番心機,竟然還是被人發明瞭!
武皇後嗯了一聲,目露沉思之色,指指裴英娘:“把她的臉擦潔淨。”
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宮人倉促走來,躬身道:“天後,裴拾遺攔下六王,說動六王為他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