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太太嫌棄的攆了翠姨娘下去,“哪個打你罵你了,本身不頂用哭哭啼啼的給誰看,彆在這裡礙眼,輕賤命,連帶著給生出來的主子女人爭光,裝甚麼嬌貴。”
曲老太太拿杯蓋的手一頓,就把杯蓋蓋歸去,皮笑肉不笑的叮嚀多兒,“茶涼了,去換了新的來。”
曲家主母給曲老太太悄悄撫著胸口順氣,“母親也消消氣,等小七成了親身然就該收了心,現在罰也罰了,畢竟還是個孩子,打的也……萬一傷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媳婦總歸是不放心,再找個大夫來瞧瞧吧?”
翠姨娘現在已經肯定趙老太太本日帶她來是要汲引她們娘倆,趙老太太兀自喝茶,她窺了一眼難堪羞憤的曲老太太,一派當家主母的落落姿勢清輕柔的開口了,“老夫人,曲家七郎一表人才,許是被人勾引了纔會如此。”
“多兒,去抬個軟凳來給親家老妹擔腿。”
“不打緊,”趙老太太擺擺手,側臉看向燒臉的翠姨娘,“笨手笨腳的,等哪個扶你呢?還不起來。”
“曉得你疼這些小的們,可也都是你這個做嫡母的心軟,這上麵的小的纔沒法無天的。”
翠姨娘猝不及防,一個不穩,結健結實的坐在了地上。
曹家不是賈家那種一代起家,捐來的出息,靠著恭維賄賂一起爬到這個位置上,曹家是端莊的官家,她曹麗娘是端莊的官家蜜斯,若不是前夫早亡,她也不會淪落到一戶商賈家裡來看一個無知老太太的眼色,現在不過是因著先有孕後嫁,行事上一向收斂著。
“呀!”
“不消了,我也叨擾老姐姐多時了,該歸去了,內裡阿誰冇端方的還不曉得如何給我丟人現眼呢,老妹管束不嚴,叫老姐姐看了半天笑話,忸捏。”
曲老太太又是一噎,半晌咬著牙,“親家老妹放心,等那小孽障返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一個下堂婦,一個無鹽女,不急,再有幾天,我這胎就穩了。”
趙老太太淡笑,等翠姨娘方纔抬起手來,俄然就抬起了腿重重擔在她的身上。
“不消,不消,叫人給捶一捶便好了。”
趙老太太告彆了,被指桑罵槐一下午的曲老太太氣的在屋子裡摔了一隻茶杯,然後叮嚀多兒叫了人去門房上等著曲七郎返來。
趙老太太輕飄飄的一句抱怨,不止把翠姨孃的新愁舊疤一起活生生血淋淋的撕下來,曲老太太人老成精,咂摸這是要作筏子呢,便隻聽不語,瞧她這戲如何往下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