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著兩個盆大的熏香龕,這全部太白樓的空缺中都充滿了濃濃熏香的味道,地上放著兩排盆菊,隻是此時節,冬菊已經殘落,夏菊尚未著花,因此這兩排盆菊也都是隻要葉子冇有花朵,中間地上放著一個精美的小銅柴炭爐,一個灰白瓷的湯瓶安排其上煮水,瓶口已有細細的白煙冒出,水看模樣將近沸了,這統統看上去是非常的高雅有品。
方進石道:“你看呢?”
宮本四藏側耳聽了一下,倉猝將四隻盛好極細茶粉的茶碗放在桌麵上,用布包了湯瓶提手道:“瓶中聲音如大風吹鬆,澗水泄地,已是三沸了。”他說完快速的提了湯瓶,將瓶中沸水倒入茶碗中,行動蕭灑敏捷。
宮本四藏道:“我這裡另有天下第一的龍團勝雪,無妨送小公子品鑒一二。”
史浩道:“那我們應當如何?”
方進石道:“靜觀其變。”
方進石哈哈一笑道:“周掌櫃如何是小本買賣了,實則孟大先生也隻給我五十萬貫遼錢,想要和宮本先生合作,自認本錢少了點。”
候湯三沸,要開過三次衝出的點茶才又香又濃,方進石固然也喝點茶,但是他本身在家中衝點茶時,老是衝的老了,又苦又澀的,這候湯他總把握不好,此時宮本四藏問起,隻好硬著頭皮道:“好似水剛一沸。”
這黑衣大漢竟然非常端方的長躬一禮,才答道:“不敢當不敢當,雕蟲小技爾,難登風雅之堂。”
方進石道:“宮本先生大禮,我就卻之不恭了,店中另有彆事,還請宮本先生包涵。”
方進石故作吃驚道:“龍團勝雪?這個是一等一的貢茶,宮本先生如何得來?市道仿造假貨浩繁,我也隻是喝過兩次贗貨。”
宮本四藏樣貌粗暴,但是行動舉止高雅有禮,方進石對此人印象不惡,周金鵬看客氣的差未幾了,四人落座後就向宮本四藏道:“我叫店家開宴如何?”
方進石拿起茶碗飲了一下才答覆道:“如何合作?”
宮本四藏手指著已經冒了白煙的湯瓶道:“小公子,此水幾沸?”
方進石道:“宮本先生是和我鬥茶來了。”
宮本四藏笑答:“本日請小公子過來,隻喝茶,不吃酒。”周金鵬一愣,宮本四藏又接著道:“小公子是雅客,又是運營茶葉買賣,吃酒太俗,還是喝茶為好。”
宮本四藏道:“你我聯絡車馬客商及舟工船頭,若運送散茶者,你我買賣便今後反麵其合作,四海商號買賣廣漠,有幾個車馬客商船頭不給麵子?同時你我兩家出麵,也可出些賞金,知會官府大力抓捕私販茶梟,茶農的散茶賣不掉,隻能低價賣給你我,到了春季,隻怕散茶十文錢一斤,也是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