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過往的傳聞來看文彥博就是個拿性命不當回事兒的。當時文彥博方纔回京,有人說他無能,舉了個例子,說他任益州知州時曾在鈐轄官舍踢球,聽到門外喧嘩,一問是個什長鞭打一兵士,而兵士拒不認錯,因而文彥博讓他們出去,扣問了事情原委,命人把兵士拉出去接管鞭打,但這個兵士還是不認罪,文彥博叫人把他斬了,踢完球後纔回家。
陳執中還要再說,趙禎卻揮揮手,態度果斷地說:“陳卿不必再說。朕看李不棄曆數張得一的罪行觸目驚心,看來貝州之事還是事出有因的。朕意已決,便如李不棄的體例,還是隻懲首惡,主謀不問。”
大臣們定見分歧,趙禎也無可何如,隻得讓世人退出,但是他的內心久久不能安靜。國朝不擅殺士大夫是不錯,可這個張得一惹出這麼大的亂子,如果不嚴加措置豈不是會引發大家效仿?你們宰執大臣口口聲聲說怕有人效仿王則,如何就不怕天下官員都效仿張得一呢?
高繼隆心中一喜:措置反叛的不管是安撫還是殺掉都是個費事,又和處所官考成乾係不大,他樂得有人分擔。因而他立即說:“敢不從命。”
趙禎和相公們接到貝州報捷的文書先是長舒一口氣,立即卻又因為安撫使和副使各自上的奏摺產生了分歧。
陳執中立即想起李不棄奏章中說在貝州城中發明號令自主為王的揭帖,上麵就是用西夏國主李元昊作表率的。聽天子的口氣,公然對李元昊的怨念很深啊。他不由得在內心又痛罵李不棄不識時務――天子惦記取打西夏,那他這個當宰相的豈不是又要賣力籌措軍費,轉運糧草,徒然增加了很多煩惱?
李不棄和高繼隆把文彥博送走後回到官衙李不棄就問高繼隆:“高知州,現在貝州殘破不堪,百姓流亡殆儘,接下來不知你要如何作?”
“張得一的事自有陛下和相公們訊斷。”文彥博又把趙官家抬出來當擋箭牌。
李不棄把他保舉的明鎬踢了返來就讓貳內心夠窩火了,現在新仇宿恨化作滿腔肝火,由不得不給李不棄下個絆子:“臣領旨。隻是那麼多人若要一一鑒彆定然不輕易,隻靠知貝州的高繼隆恐怕不能辦好。既然李不棄有這個心機,不如讓他在貝州多留一段光陰,一是鑒彆亂匪,二是震懾王則餘黨。待貝州安穩了,再出兵回朝。”
“第一是請朝廷撥糧救災,第二是招誘人丁耕作。隻要撐過這一年去,把那些反叛的也發配了,貝州就穩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