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走了,分開了這個天下,結束了這場路程。既然挑選了門路,就必須走下去,不能逗留。
或許故事的結局,在故事的開端就已經必定了。穩定的他,做了穩定的挑選。
韓瓊枝繁忙的手頓了一頓,然後持續不斷,將一道道菜做好端上桌。
耳畔的噪音刺耳嗡鳴,再也難以忽視,胸中的玄色暴雨淹冇統統。
“他的痛苦,也不再是我所能明白的吧!”
韓瓊枝那一聲詰責,動亂了這小院中的統統安寧,火紅的身影彷彿在熊熊燃燒,閃爍的令人不能直視。
韓瓊枝心中一陣刺痛,久久難以平複。不由癡癡的望著他,他的神情飄忽渺漠,卻隱抑著可怖狂亂與殺機,彷彿沉浸在一場血腥搏鬥的夢境中。
當然,也算不上是熱誠。隻不過當你暴露傷痕給人看,恨你的人隻會嘲笑你的無能軟弱,並從中獲得稱心。愛你的人卻會為你而痛心,乃至勸你換一條彆的路去走。
韓瓊枝轉過身來,大聲喝問。她影象中的阿誰李青山,貪酒色、易嗔怒、好戲謔,會痛苦、會驚駭、會慚愧,但毫不會暴露如許軟弱的神采。
俄然仰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開口道:“瓊枝,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韓瓊枝側耳聆聽,略有幾清楚悟,又有幾分迷惑,卻不開口發問。
隻是阿誰初出茅廬、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在她心中銘記的實在太深了。一時候冇法承認那與麵前這個蕭疏落寞的男人是同一小我。
“你到底是誰?!”
如此高遠,遙不成及,他已經變了,不再是當初阿誰熟諳的男人,變成了她所難以瞭解的神明。
在很多年以後,在魔域的最深處,他又哭了一次,為了一個孩子,做了一個決定。
兵家出身的她,本就未將“存亡”二字看的太重。方纔就算是聽聞他戰死的動靜,也一定會如此情感失控,隻會是冷靜籌辦替他報仇,成則成,不成則死,也冇有甚麼大不了的。
這類不吉利的話,對他們而言,反倒不是甚麼忌諱。
“我這小我,實在還挺倔的,像我養的那頭牛一樣,也不太怕死……但是厥後我碰到了小安,我哭了,固然不關我的事兒,但就是難受的不得了,就哭了,當時候的我決定,不管如何也要幫她報仇,幫她找到家……”
直到李青山將統統講完,她俄然提起酒罈、站起家來,“咕嘟嘟嘟”將剩下的酒一口氣喝完,然後帶著酒意、惡狠狠的直視著李青山的雙眼,那神情彷彿要把他一口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