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這句話刺激太大,李嘉一口茶冇含住,冇無形象地嗆了出來。
李嘉倒是不知,太後是蕭名鼎的外祖母,看本身這外孫長年跟在蕭和權身後喊著哥,而親孫柴旭也和這小輩走得近。常日給蕭名鼎賞個甚麼、賜個甚麼,也多給蕭和權一份。蕭和權知恩圖報,亦將她當作半個祖母孝敬的。
“……”本氣急發作的蕭和權神采頃刻一凝固,一個叫“名分”的東西在不遠處閃閃發光地朝他搖搖招手。蕭將軍墮入了難以自拔的天人交兵中,李嘉拋出的這根橄欖枝是接還是不接呢?接了有損他堂堂七尺男兒的莊嚴,不接的話……
那模樣,活脫脫像帶心上人見父母似的,李嘉和等在一旁的內侍一樣神采青黑。一個嫌棄他囉裡囉嗦,一個是被蕭將軍這旁若無人的秀恩愛酸倒了牙。
誰說這小子傻啊,清楚是個眼毒的人精。
“彆忘了,本日約好一同去夜市賞燈。能早點返來就早點。”
李嘉好笑,那是你燕國太後,我討她歡心做甚麼。但這話蕭和權一聽定要炸毛,不說也罷。
“太後孃娘說我們做女子的最忌善妒,我也不是個吝嗇的人。”平寧不似是對李嘉,倒似是自說自話:“你看這汴梁中哪一個為官領兵的不是三妻四妾,與其今後蕭哥他一個接一個娶進門,倒不如,倒不如……”她緩慢地看了眼李嘉,鼓起勇氣:“隻要你一個的好。”
蕭和權甚少在李嘉麵前透暴露這麼沉重焦炙的一麵,李嘉卻曉得,這纔是最靠近他實在的一麵。大家都說蕭和權是個粗人、莽人,若真是粗人、莽人,早在多少年前他就該死在權禹手中了。
“你才燒了他的糧倉,這段時候要謹慎了。”李嘉說著隻要他兩人才懂的話,糧倉代指吏部,而阿誰他自是權禹了。蕭和權班師回朝不久,即以糧草押運不力的名頭,順著押運官莫澤這條線將權禹埋在戶部裡的暗樁連續串拔起,順帶還借力打力動了權禹在兵部中的邊角。戶部管天下銀錢,蕭和權這一行動,即是斷了權禹的財路。
蕭和權癡癡傻傻地發問:“你喊我甚麼來著的?”
“我就在這等你,冇事就早點出來。”
李嘉好笑地看著她,俄然來了興趣,壓著嗓子道:“你不是個吝嗇的人,而我倒是。”
李嘉屈指彈走袖下水珠,施施然:“你兄長都冇活力,你惱甚麼?”薄唇一掀,吐出悄悄幾個字:“天子不急,急死寺人。”李公子多日不得發揮的毒舌技術還是鋒利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