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朱紫現在渾身濕淋淋的,衣裳黏在身上,不舒暢極了,她那裡還會在這上頭抉剔,趕緊點頭:“多謝娘娘。”
甚麼“借”,清楚就是搶!怪不得會淋得跟落湯雞似的!昭嫆暗忖,良朱紫脆弱,連她的宮女都這麼不頂用。
昭嫆輕柔道:“以己度人罷了。如果臣妾年幼失了母親,必然要引覺得畢生之憾。”——康熙十歲喪母,孝康章太後歸天的時候,也才二十四歲芳齡!!身為人子,他必然是要抱憾畢生的。
良朱紫主仆這纔打著這柄焦黃色的油紙傘,一塊往承乾宮方向去了。
昂首便可見竹林蕭蕭,伴著細細雨落,那竹葉上如沾滿了露水般,格外晶瑩。昭嫆穿戴兩寸高的花盆底鞋,輕巧走在雨水淋漓的六棱石子路上,隻聞腳步噠噠,水花四濺。
昭嫆點了點頭,隻是康熙的變態更叫她獵奇:“皇上這是如何了?是臣妾說錯了甚麼嗎?”
是了,當初抄經給額娘祈壽,也不過是治額孃的芥蒂罷了。此番給孝康章皇後抄經,她可不能讓康熙感覺她心不誠,便低聲道:“臣妾未曾見過神佛,天然不知世上是否有神佛。是以,臣妾抄經,不是為了逝者,而是為了生者。隻要生者放心,臣妾就不算白抄。”
昭嫆見胡慶喜淋濕了小半,便道:“你也去換身乾爽衣裳吧。”——七月裡的淋雨,雖不至於感冒了,但濕乎乎的總歸是不舒暢的。
所謂的生者,天然是指康熙了!
明顯都已經貴為皇太後了,倒是光陰無多。
康熙彷彿在死力啞忍著怒意:“再厥後——即便各式滋補保養,也畢竟是晚了!!”
昭嫆嘀咕道:“還無能甚麼,抄法華經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