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朱紫現在渾身濕淋淋的,衣裳黏在身上,不舒暢極了,她那裡還會在這上頭抉剔,趕緊點頭:“多謝娘娘。”
良朱紫的小宮女淚眼哭泣:“出來的時候,主子是帶了傘的。可方纔在慈寧宮,被袁朱紫的宮女給強去!還口口聲聲說,袁朱紫忘了帶傘,隻是借一下罷了!!”
昭嫆見他神采不對勁,也不敢詰問下去,便給忙親身端了一盞菊花枸杞茶給他。
昭嫆飲了一盞菊花枸杞茶,正籌算持續謄寫法華經。康熙突然駕臨,還是那麼悄無聲氣地出去了,她抄書正抄得當真,實在被嚇了一跳。
康熙看了那紙上方纔寫就的清秀小字,便道:“嫆兒不是不信佛嗎,怎的還抄得這般當真?”
唉,昭嫆也忍不住感喟了一聲。
昭嫆這才總算明白了,先帝最寵嬖的是董鄂氏,孝康太後天然不得寵,位份又隻是個庶妃,天然不受存眷,連太醫都拜高踩低,對她的身子骨不把穩。
所謂的生者,天然是指康熙了!
甚麼“借”,清楚就是搶!怪不得會淋得跟落湯雞似的!昭嫆暗忖,良朱紫脆弱,連她的宮女都這麼不頂用。
一起走到禦花圃,卻忽的瞧見火線亭中有一對渾身濕淋淋的主仆,不是旁人,恰是方纔被晉封為良朱紫的衛氏和她的小宮女。
可昭嫆不免有些迷惑,“孝康太後如何會那麼年青就……”——二十四歲就歸天,實在太年青了些。
便道:“瀘州進貢的滿穿傘,本宮隻帶了這一把。若良朱紫不嫌棄,油紙傘還是有的。”——滿穿傘實在也是一種油紙傘,不過是桐油紙,避水又耐用,且五色采線滿穿繡紋,不管表裡俱是華麗非常。而油紙傘就冇甚麼花腔了,宮人用的東西,天然精彩不到哪兒去。
明顯都已經貴為皇太後了,倒是光陰無多。
前頭路過的嬪妃們,一個個都恍若冇瞧見似的,有的更是一臉看好戲的神采。唯獨昭嫆止步在亭子外。
病這東西,那裡是能拖的?何況拖了那麼多年,天然是掏空了身子。
這柄滿穿傘極美,深淺不一的綠色絲線繡成鳳尾竹,在月紅色的滿穿傘上蔚然成林,且表裡俱是如此。如許的技術,非得針線極好的繡娘才氣製成,是以瀘州一年進貢的滿穿傘也不過五十餘柄。
他的聲音垂垂有喜哽咽。昭嫆俄然感覺,哪怕身為帝王,康熙也是不幸人。孝康章太後在順治朝隻是個不得寵的庶妃,康熙出世後冇多久,就被孝莊抱去扶養,自此便與生母分開。待到康熙即位,孝康章太後卻病倒了,不過兩年,便散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