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嬪俏臉帶著無法之色:“娘娘何必如此惱羞?這事兒換了六宮中任何一人,隻怕都會這麼做!皇貴妃與德妃您,若非要獲咎一個,天然還是皇貴妃更吃罪不起。嬪妾隻是無法之下,做出的挑選罷了,還望德妃娘娘能夠瞭解。”
昭嫆原不過隻是隨便打趣的話,卻叫德妃驀地僵住了腳步,神采亦是生硬非常的。昭嫆如此嫌棄禦花圃不佳,落在德妃這個從未伴駕園子避暑的嬪妃口中,便成了誇耀之詞。
宮女玉壺忙道:“不是另有章佳朱紫麼。”
昭嫆暗想,德妃剛纔的確走神了的模樣……
“瞭解?!”德妃銀牙暗咬。
德妃咬了咬嘴唇,“本宮……”德妃眼中閒逛了幾下,“現在,就算本宮肯昂首稱臣,隻怕鐘粹宮那位也已經恨上本宮了。”
安嬪見狀,也忙上前一步,盈盈屈膝施禮:“德妃娘娘金安。”
是以昭嫆回宮後,第一次出門,底下寺人便打了這頂明黃色九龍華蓋出來。
說著,德妃還高低掃視了安嬪兩眼:“瞧這身紫雲出岫百蝶攢花緙絲旗服,色彩貴氣、紋飾精彩,真是不成多得的好東西!本宮記得,這緙絲衣料,連四妃一年也隻能得一匹份例呢。”
德妃冷哼:“她頂個甚麼用?何況章佳氏的朱紫位份還是鐘粹宮給的,隻怕早就生了貳心了!本宮如何能放心用她?!本宮不過是看她還算誠懇,才放她一馬罷了!”
“解釋清楚?!”德妃氣惱之下,眼裡都冒火了,“以是你就出售了本宮?!”
德妃固然生色俱厲,良嬪卻涓滴未曾變色,良嬪笑暈輕柔道:“王常在產後血崩而死,六宮嬪妃都唯恐避之不及,唯獨占德妃娘娘垂憐王氏,親身去儲秀宮看望。皇貴妃回宮,隻怕要生出狐疑來,嬪妾天然要前去解釋清楚。”
見良嬪毫有害怕之色,德妃氣惱地跺了頓腳,“這闔宮高低,本宮竟連一個幫手都找不到嗎?!”——宜妃、惠妃都前後落下陣來,王氏固然幸運懷上龍胎,卻隻撐惠分娩罷了!這個良嬪更是連一丁點要鬥的意義都冇有!乃至寧肯獲咎她,都要奉迎鐘粹宮!!、
昭嫆忙掩唇咳嗽了兩聲:“咳咳!德妃為何擋住本宮來路?”
昭嫆現在正挽著表姐安嬪的手,有說有笑,“有些日子冇來禦花圃了,還是那老模樣,冇甚麼新奇。”
德妃聽了這話,略略鬆緩了眉頭,“倒也是,本宮可不是王氏那種能夠隨便揉捏的軟柿子,更非良嬪那種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的福薄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