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苞也是非常獵奇的看著李衛,戴名世年過花甲,在士林中名譽卓著,又是官身,李衛不過二十出頭,既不是士林中人,又是白身,怎會有老友熟諳戴名世?
胤禎點了點頭,又看向達春,道:“李衛還未入旗籍吧,按隨身親衛例,給他抬籍。”
良妃娘娘薨了,八王爺又聞訊昏倒不醒,八福晉郭絡羅氏趕上這類環境,立時就慌了神,死死的守在胤禩床邊不肯分開半步,全部廉郡王府也是亂做一團,民氣惶惑。九阿哥胤禟見狀,忙低聲提示她除吉服換孝衣,待會宮裡會有人來。
九阿哥心細,立即就問道:“宮中可說是何啟事?”
李衛心機活絡,見胤禎如此相問,倉猝將在堆棧熟諳俞鴻圖、戴鐸二人的景象說了一遍。
何柱兒哽嚥著道:“對外是說因病而薨,但傳話的公公是主子的熟人,遞話兒說是鬱鬱而終。”
三人正忙的不亦樂乎,廉王府的總管寺人何柱兒倒是神采煞白的急步衝了出去。
俞鴻圖、戴鐸?胤禎喃喃著道,俞鴻圖在雍正朝也是大馳名聲的人物,戴鐸就更不消說了,那是老四甚為倚重的謀士,在老四府邸是堪與年羹堯並肩的人物,此人很有才調,對朝局的揣摩、闡發、判定有其過人之處,不過,倒是性喜誇耀、為人浮滑,並且恃主而驕,不堪大用,其結局亦是甚為慘痛。想不到李衛竟然與此二人有這麼一段寒暄。
胤禩神采頓時一沉,待見何柱兒神采煞白,心頭頓時生起一種不祥之兆,公然何柱兒哭喪著道:“主子,良妃娘娘薨了。”
一進門,李衛便跪下叩首道:“主子李衛謝王爺厚恩。”
十阿哥胤誐則催促閡府高低換孝衣,換燈籠,掛白幡。
思忖了半晌,胤禟纔對老十說道:“十弟,八哥這一倒,我們可不能冇了主心骨,你平素深受皇阿瑪愛好,這工商冗賦改革的差事,就由你去給皇阿瑪奏報。”
十阿哥胤誐覺的這解釋也甚是勉強,想了想,又問道:“八哥昏倒這事,九哥為何讓何柱兒去稟報皇阿瑪?”
固然如此,達春卻還是兢兢業業,勤謹詳確,從不懶惰,對一應親衛亦是甚為庇護,在恂親王府保護、護軍中聲望極高,一眾親衛都皆尊稱其為達總管。
胤禩神采頓時就慘白如紙,搖擺著站起家,木然的看了看何柱兒,又轉頭看看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兩行清淚立時就奪眶而出,哽嚥著低聲叫了句“額娘。”便一頭向前栽了下去,幸虧十阿哥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了,唬的三人都是一聲盜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