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施世綸如此說,張鵬翮忙躬身道:“皇上,對併吞剝削賑災賦稅之官吏,微臣亦毫無憐憫之心,其罪確切當誅,然其家人何辜?微臣懇請皇上隻誅首惡。”
一聽這話,施世綸不由暗罵他胡塗,一開納,豈不是把皇上的功績扼殺的乾清乾淨?
聽的貞武這話,張鵬翮四人神情都是一凝,向來朝廷賑災都是處所官員藉機抹平虧空,併吞、剝削施助賦稅的大好機遇,施助賦稅從戶部撥出,督、撫、司、道、府、州、廳、縣根基是層層截留,下到坊廂、市鎮一級已經十去其五,而後還要蒙受一眾小吏剝削併吞,終究落到哀鴻之口的,不過十之3、四。
施世綸當即不假思考的開口道:“回皇上,微臣覺得不當,現在朝廷並不缺錢,再說,此次輸捐不必開納也足以籌集大筆善款,何必節外生枝。”
貞武掃了四人一眼,沉聲道:“此次施助,賦稅皆豐,未免一眾肮臟官員高低其手,層層截留,併吞剝削,令富寧安及戶部、刑部尚書,都察院左都禦史四人統轄施助事件,從都察院十五道監察禦史、六科給事中抽調三十人,另從國子監抽調二百名品學兼優之監生分赴各府州縣鎮停止監督。敢有從哀鴻口中奪食者,非論官吏,滿門抄斬,此例著為永例,記入《大清會典》、《戶部則例》。”
此等弊端,積習已深,並且牽涉甚廣,各部院大員官吏皆有好處,四人雖是心知肚明,卻也無人敢進言,便是號稱‘官屠,的都察院左都禦史趙申喬也不敢去揭這個蓋子,那獲咎的人可就海了,而不是一個二個。
暗自腹誹了幾句,張鵬翮便昂首看了貞武一眼,見他眉頭微皺,心知他不曉得這段公案,為捐納一事,當初在朝堂之上曾經公開辯論過,持反對定見的,便是以王炎。
見四人呆怔著,貞武不由神采一沉,道:“如何,斷了你們的財路?”
王項齡亦是緊跟著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微臣竊覺得,犯過之官吏,當按《大清律》依律懲辦。”
聽的這話,貞武不由微微一楞,這捐納軌製還真是彆成心圖?康熙再如何說,那也是一代賢主明君,不成能如此短視,在國庫充盈的環境下還為戔戔數百萬兩銀子開捐納官,他不成能看不到捐納的風險,為何還要前後數次開納?這背後有何深意?難不成另有不得已的苦處不成?
張鵬翮聽的這話,倒是暗罵了一聲“滑頭。”這王項齡非是不知情由,而是看出貞武對捐納不喜,成心躲避,卻又挑起貞武的興趣,讓本身來出頭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