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翮聞言一喜,著啊,從這條律法動手,誰還敢多話?他忙回道:“回王爺,生員舞弊,視情節輕重,依律可處以枷號、斥革、刑責。”
次日一早,胤禎便來到府學,張鵬翮、噶禮、張伯行、梁世勳四人忙迎上來見禮,四人熬了一夜,神情間都略顯怠倦,進屋落坐以後,不及胤禎相問,張鵬翮就欠身說道:“王爺,昨日連夜審判一應舞弊生員,有二十三人招認出銀三萬賄賂考官,並供出經手人乃吳泌、程光奎、徐宗軒三名生員,不過,三名生員倒是隻認舞弊,不認趨奉賄買之事。”
“且慢。”安徽巡撫梁世勳輕喝了一聲,回身拱手道:“中堂大人,圍觀甚重,疑犯吳泌功名在身,固然是必然要斥革,但畢竟現在還未革掉,冒然用刑,一旦引發士紳不滿,激起公憤,結果不堪假想,還望中堂大人三思。”
胤禎微點了下頭,還是輕描淡寫的說道:“斥革是學政的事,刑責有辱斯文,站籠亦是枷號,就處以站籠吧,也不屈辱了他,看他身材高大,就不消墊磚了,前麵另有兩個生員要審,彆為他一個擔擱了時候。”
“恩,確有忽略。”張鵬翮微微點了下頭,“本部堂聞報有在逃生員打通保衛兵丁暗裡竄供,才吃緊趕來,因犯過保衛是王爺的保護,這才通傳王爺。”
對生員的審判,胤禎底子就無興趣,見噶禮影『射』他,便矜持的道:“本王連夜前來,是為懲戒犯過親衛,此事已了,本王又抱恙在身,連夜突審,就不旁觀了。”
目睹胤禎有橫『插』一腳的跡象,噶禮忙岔開話題,“張中堂,不知暗裡竄供的生員,可曾審判?”
噶禮固然放肆驕橫,可在胤禎和張鵬翮二人麵前倒是不敢猖獗,聽聞張鵬翮這話隱有指責他們有監督欽差的意味,豈肯授人以柄,忙打著哈哈道:“會審期近,府學羈押的人犯浩繁,下官是擔憂值守兵丁、衙役有偷懶、疏漏之處,特邀梁大人一道前來察看一番,不料王爺、中堂、張大人均在此。”他微淺笑了笑,才接著道,“方纔張中堂說,譴人通報,莫不成,真出了忽略?”
胤禎忙在中間敲邊鼓,“張中堂忠心國事,勤懇辦差,夙夜審案,本王回京定照實稟報聖上。”
梁世勳卻接著道:“方纔進院時,聽聞有人在受刑,不知是在審判何人?”
瞥了梁世勳一眼,胤禎才淡淡的道:“那是本王在執裡伎倆,梁大人可有興趣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