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漠的胸膛,刻薄的肩膀,好像砥礪般的表麵……
梧木亭中,趙政本是度量著胡姬,慵懶的坐靠在坐榻之上喝酒賞景,卻在尉繚覲見的一刻,俄然滿身呆滯,麵龐緊繃,神情龐大。
尉繚神采一白,嚥了一下口水,竟一時無言以對。
不是說,趙王待她如視珍寶,竟是戒了色心,兩年來免除後宮、獨寵她一人嗎?
再次步入鹹陽宮,應接不暇的便是一座又一座灰牆灰瓦的龐大宮殿,一根又一跟黑金龍紋的硃紅漆柱。
梁兒心尖一顫。
“是,已在宮外候著了。”
沿著那抹袍子向上看去,梁兒驚詫的發明,阿誰男人已由坐姿改成了站立。
“大王……這……”
趙政倏的回身麵向尉繚,橫眉瞋目。
趙政一怔,覺出不對,忙將她放開,孔殷問道:
她微微點頭。
三年的光陰,竟然已是恍若隔世。
忽的,男人上前兩步,決然將她抱住,聲音竟衝動得幾近顫抖。
他薄唇輕動,第一句竟是質疑的問話。
內侍倒是慌了,怯生生的抬眼看向趙政,又斜瞥向尉繚,欲尋求幫忙。
尉繚一凜,她就是這幾年最為得寵的襄戎國王女胡姬?
大王脾氣古怪,他經常猜不到大王的心機。
琴簫歌舞……
梁兒抬眸,淡淡一笑。
如此長相,鹹陽宮中順手都能抓得一大把。
“梁兒……”
那聲音更是有如珠玉之音,古蹟般的刹時撫平了他本來難以自抑的肝火。
尉繚會了他的意,淡聲提示:
見他磨磨蹭蹭,趙政一雙狹長的鳳眸斜瞪向他。
她心中倏的一緊。
本日有雲,陽光清楚並不非常充沛,梁兒卻不知為何感覺刺目得很,竟莫名有些睜不開眼……
趙政凝眉,眼中儘是疼惜。
“尉繚拜見大王。”
“大王,此為劍傷。傷口很深,不過幸而醫治得及時,已無大礙,隻需靜養一些光陰便可。隻是……於女子而言,恐怕是要留下一道不小的疤痕……”
“知罪?寡人是要問你想要如何賠罪!”
考慮到大王與這梁兒女人的乾係,他感覺提示大王會留疤痕一事甚有需求。
梁兒滯住。
這便是三年來隻要在夢中才氣見到的那小我……
“你……當真是你?……”
受傷了……怎會受傷了?……
傷口在左肩上,這就意味著要將衣領拉下很多,此時按理,趙政身為男人是要躲避的。
內侍固然心中不解,但麵上仍然謙恭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