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趙政的眼瞼動了動,梁兒忙閉了眼,想要假裝正在睡覺,但是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梁兒斂眸,分外傷懷。
趙政滿麵決然,果斷的神采容不得任何質疑。
他早該想到,以胡姬那樣放肆的性子,如果讓她得逞一次,便定會變本加厲想要奪了梁兒的性命……
跟著東方呈現一抹淡紅,霞光萬道,突然掃去了統統陰霾。
“一會歸去,你便馬上差人將'繞梁'送回望夷宮。”
另一人又道:
卻不想現在竟會傷梁兒至此。
“為何?大王,將'繞梁'送予胡姬不好嗎?”
這裡很較著不是昭陽殿,但陳列氣勢卻看著非常眼熟。
他的長相竟幾近與小時候的趙政如出一轍!
梁兒啞然。
他眼神驟冷,薄唇微動。
趙政的手悄悄滑至梁兒的鬢間,謹慎翼翼的捧著她略顯慘白的臉頰,唇吻上了她的額頭,睫毛,鼻尖……直至嘴唇……
胡姬不明白趙政的意義,睜著一對亮亮的眼睛問道:
梁兒垂下眼眸。
她一癡。
梁兒舉眸看向他,一見之下竟是大大的吃了一驚,衝動得撐著身子坐起,兩隻眼睛一動不動的盯在他的臉上。
隻要敬愛的男人一句報歉,梧木亭的禁令也好,寢殿的床榻也好,胡姬的欺辱也罷,統統的委曲彷彿在刹時全數豁然……
“女人現是身在紫陽宮,公子扶蘇的宮室。兩日前,恰是我們公子在鳳凰池救了女人一命呢!”
那眉宇,那鼻眼,乃至另有那早熟的氣度……
胡姬揚唇一笑。
趙政滿心悔怨,語帶哽咽。
當傳聞大王將奏章搬到了紫陽宮,日日等著阿誰賤婢醒來,她便曉得,大王還是非常在乎阿誰賤婢的。
她彷彿睡了好久,方纔有些復甦,終究想起看看四周的環境。
此中一人道:
他的眼中隻要淡然暖和,卻少了趙政眸子裡那野獸般可吞天下的光彩。
“方纔太醫來講,胡姬的肚子裡已經有了大王的子嗣!他們說要來通報給大王,可這麼大的喪事,胡姬定是要親口說給大王聽的!”
梁兒,寡人錯了,不該與你置氣,幾乎將你推開,還害你受了這麼多苦。
聽到“紫陽宮”三個字,梁兒心中忽的一沉。
趙政挑眉,唇角勾起,似是在笑,可語氣卻非常清冷,意味深長。
趙政睜眼時,剛好見到那一滴淚自梁兒緊閉著的眼中滑落。
“本公子已經到了。”
以是今晨,她才氣肆無顧忌的跑來給大王“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