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彆六百五十年,也許是修難堪以晉升的乾係,呂六拐看上去已經老態龍鐘,彷彿換了小我似地,隻是那皮郛之下,對花果山,對猴子的一顆忠心還是未變。
“真的明白了?”
猴子不由得愣了一下。
“老臣……老臣等得好苦啊,六百五十年了,老臣就曉得……就曉得大聖爺必然會返來的,老臣時候籌辦著……時候籌辦著驅逐大聖爺……”
“貧僧曉得。”
隻見呂六拐“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叩首道:“請大聖爺不管如何帶上老臣,那黑熊精您都已經帶上,何妨再帶上老臣一個呢?”
“雖說敵在明我在暗,但有我在,如果那玄奘還讓人謀了去,即便到達大雷音寺又如何?”
一個時候以後,禪院中。
“有何招惹不得?”金池隨口道:“有文殊尊者在,自會為我等做主,怕他何為?”
“如若玄奘真如此了得,文殊尊者怎會讓貧僧去……莫非……”回過甚,他趕緊奔向一旁的書架,點起油燈,將玄奘本日講過的經一本本翻出來,逐字逐句地讀著,細細地回想玄奘本日的一言一語。
“如何?”猴子也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諾。”
“貧僧曉得。”
仰開端,玄奘諦視著猴子道:“還是那句話,順其天然,諸事莫強求。”
他稍稍遊移了一番,低聲道:“大聖爺……是不是不籌辦跟老臣歸去了?”
說著,玄奘伸手又是給猴子倒了一杯茶。
猴子伸手去攙扶呂六拐。
當初惡龍城外說著一口的“之乎者也”,倉促跑來投奔的酸腐墨客,現在也已經行姑息木了。
“為甚麼?”
聞言,猴子不由笑了,卻並未回嘴。
……
“怎可如此?要說你們去說,老衲開不了這個口!”
禪院的大門外,呂六拐的額頭緊貼地,一動不動地跪著,微微顫抖著。
此時,相隔千裡以外,一個妖怪躬身站在樹上,摸出玉簡帖到唇邊道:“從速陳述駙馬爺,呂清已經見到大聖爺了,他們正在南瞻部洲的觀音禪院。”
“對。”猴子輕聲道:“讓他們先歸去,我們兩個,好好談談。”
猴子躊躇著說道:“也不是不跟你歸去,隻是,臨時……恐怕不可。”
高高的門檻上跨過一隻玄色靴子,穩穩踩在呂六拐的身前。
玄奘雙手合十,道:“極力而為,但求無愧於心。”
呂六拐收了收神,緩緩側過臉去。
諦視著蒲伏在地的呂六拐,猴子不由得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