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君心中不定，手指一下一下輕叩桌上。幽草也一臉嚴峻，乃至連額上的傷都忘了。
“不。”霍南君站起來：“我要親身去。”
四周的墳包很寂靜，連一隻蟲子也不敢叫。彷彿連它們都曉得，這裡是亡魂的堆積地，不知有多少宮人滋養著這片地盤。
徹夜，暮色如鬆煙墨，月光覆蓋下的台城，滿盈著仲夏的芳香。
“勒死的？”霍南君穩住神：“難怪長公主和太子能這麼快出來，這是向姑母認錯的最好態度了。”
晚晴想了想，有所頓悟：“是有這麼個處所。在北宮角的一片野林子裡。縣君是思疑……”
霍南君脊背有些發冷，突如其來的竄改，讓她對這一世產生了恍忽。
隆冬當中，那隻手已經開端腐臭。手腳皮膚跟著鏟子的碰觸而脫落。幽草驚駭地今後一縮。
晚晴用香帕，覆在霍南君口鼻處。霍南君一眼不眨地盯著那逐步發掘出的屍身。
兩刻鐘後，晚晴出去。她凝重隧道：“縣君，小寧子回報，那北宮角的林子裡，確有一處新翻的陳跡。”
晚晴道：“縣君，這屍身已經被腐壞了。您還是站遠些，免得沾上疫病。”
幽草道：“蜜斯，您身份高貴，那肮臟地兒您可去不得。”
夏蟲的嘶叫本是愉悅的，但跟著一條軌跡，蟲鳴接連寂靜。等那些萍蹤悄悄分開後，蟲兒們才又怯怯地探出頭來，憤怒他們的驚擾。
前一世餘姑姑打理楊子雍的外務，為人辦事也非常妥當。霍南君之前倒非常賞識她。
晚晴道：“但這幾日，確切無她動靜。奴婢那裡都查不到。”
幽草驚駭地移開眼睛：“她的身上，如何會有黑斑？”
她捏緊帕子，餘姑姑……
北宮角的林子裡，這群人冇有點燈。但幸虧徹夜月色作美。
霍南君死死盯著那張臉，十五六歲的模樣，即便臉有深斑，但那表麵倒是不會大變的。
霍南君想起長公主和太子已被解了禁足，想來是讓姑母信賴是好好檢驗過了。莫非……
“是！”小寧子得了令，抄起鏟子就開端掘土。
晚晴這才取出火摺子，將一小根蠟燭點上。
幽草道：“是啊，蜜斯。您已經看過了，我們歸去吧。奴婢用抹草和茅草給您煮水沐浴，最能驅除陰穢了。”
霍南君平靜的一個字：“挖！”
霍南君頓住，她想了半晌：“姑姑，以往有些犯事的宮人，會被主子自行措置掉。我記得這宮裡到處所，專門措置這些宮人的屍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