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畢聲消,我意猶未儘,本想再問問陳耳的定見,可抬眼看到陳耳滿麵的震驚和不能信賴之色,心中已明白,不管花多大代價都必然要留住此人。
我不曉得女子間是否也會有一種感受叫“惺惺相惜”,但這是我獨一能想出的描述我此時感受的詞語。我側頭笑起來:“相互相互,我叫金玉。”
我吐了下舌頭,笑道:“我就會這一首曲子,趕明兒學首歡暢點兒的。你吹得真好聽,再吹一首吧!吹首歡暢點兒的。”我指了指天上的玉輪,當真地說:“潔白的玉輪,斑斕的天空,另有你身邊正在搖擺的翠竹,都是歡愉的事情。”實在人很多時候還不如狼,狼都會隻為一輪圓月而情感激昂,人卻常常視而不見。
我道:“李徒弟能夠領弟、妹先來看一看,相互籌議後再作決定。如果不肯意住,我也能夠命人幫你們在長安城另租屋子。今每天氣還不算晚,李徒弟歸去帶弟、妹來看屋子還來得及。”
長袍很舊,廣大的袖口處已經磨破,但漿洗得很潔淨。端倪清秀,臉上很有困頓之色,神情卻開闊自如。
紅姑倒抽一口寒氣,失態地“啊”了一聲。我不由深深地感喟了一聲,滿心讚歎,不是冇有見過美人,但她已經不能隻用斑斕來描述,本來天下真有一種美能夠讓人忘俗,即便星鬥為她墜落,日月因她無光,我也不會感覺奇特。
正對著玉輪誌對勁滿、無窮自戀中,一縷笛音緩緩而起,婉轉處,如天女展袖飛舞;委宛處,如美人蹙眉低泣。
我向她欠身一笑,她道:“家兄琴藝雖出眾,可畢竟初到長安城,還不值得坊主如此。”她的聲音冇有普通女孩子的清脆動聽,而是降落沉的,略帶沙啞,讓人須凝神諦聽,才氣抓住,可你一凝神,又會感覺這聲音彷彿黑夜裡有人貼著你的耳朵低語,如有若無地搔著你的心。
我微欠了下身子,恭敬隧道:“先生琴技不凡,就是長安城中最馳名的天香坊也去得,為何到我這裡?”
我命仆婦清算打掃屋子,又命婢女去叫紅姑。紅姑倉促趕來道:“正在看歌舞,你人如何就不見了?如何打掃起屋子來?誰要來住?”
說完後,驀地驚覺,“家”?我何時學會用這個詞了?
紅姑透過紗簾,環顧了一圈世人道:“不出旬日,落玉坊必然紅透長安。”我笑了下,起家走出了閣樓。
我道:“園子裡的人都叫我玉娘,先生今後也叫我玉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