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者沉吟半晌，問道：“找到這個胡善圍的把柄，將來或許派上用處。另有阿誰駙馬王寧，他們和徐妙儀都是姑蘇老鄉，如果真到了要撕破臉的那天，我們掌控了他們兩人的把柄，或許能壓服他們背叛，一起撤除徐妙儀。”
上首者鬆了鬆拳頭，“你用甚麼體例截殺他們？”
“繡鞋兒剛半拆，柳腰兒夠一搦，羞答答不肯把頭抬，隻將鴛枕捱。雲鬟彷彿墜金釵，偏狄髻兒歪。”
“淋漓襟袖啼紅淚，比司馬青衫更濕。伯勞東去燕西飛，未登程先問歸期。固然眼底人千裡，且儘生前酒一杯。未飲心先醉，眼中流血，心內成灰！”
上首者嘲笑道：“黃儼，你每次都叫苦不迭，在皇上身邊苦心運營多年，就如許被連根拔起，連抵擋的餘地都冇有？”
“住嘴！”上首者立即打斷道：“魏國公一家也是你敢惹的？你彆覺得徐達大要上刻薄渾厚，實在這些建國大將裡他最奸刁了！和他比擬，常遇春、李文忠等都是莽夫！你敢惹他？連徐妙儀這個小狐狸你都鬥不過，你還敢惹徐達這個老狐狸？！”
黃儼和戲中仆人公一樣“眼中流血，心內成灰”。但是更大的危急正在發作：長江江乾，一隻被江水泡白的手抓住了一捧蘆葦，在蘆葦的牽引下，紀綱緩緩從水裡爬上來，麵色慘白如紙。
伶人唱得正歡，但是戲台前一個看客都冇有，伶人不過是個裝點門麵的幌子罷了。畫舫的另一頭艙門緊閉，兩小我正襟端坐，神采冷峻，伶人綿長金飾的唱曲聲無孔不入的鑽出去，“……將柳腰款擺，花心輕拆，露滴牡丹開……”
黃儼哭喪著臉說道：“不是咱家無用，而是局勢所趨，皇上向來不喜好用我們宦官，寧肯去官方招募能寫會話的女子進宮當女官，現在宮裡最受寵任的女官是胡善圍。我們這些寺人大多乾些宣旨跑腿的粗活。阿誰胡善圍和毛驤一樣，都是斷念眼，一門心機忠於帝後，更要命的是胡善圍還是徐妙儀的姑蘇老鄉，咱家都不敢明麵上湊趣她。”
上首者寂靜不語，黃儼硬著頭皮跪地等候，好久，杯中熱茶都涼透了，上首者才說道：“我年齡已高，即將告老回籍，已經自請過兩次，皇上都遵循禮節采納了，如果我再第三次上書，估計皇上就會點頭承諾。你最幸虧我去官回籍之前有個交代，不然今後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上首者怒道：“等她到了都城，估計賜婚的聖旨就要下了！你籌算如何除？一旦成了燕王妃，你獨一的體例就是誣告燕王謀反，將全部燕王府一鍋端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