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竊保私語：“三寶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
聲音不大，臉卻紅得跟熟透的蘋果似的，腳尖在地上畫著圈圈。
兩人騎馬七拐八拐，出了應天城，來到一個偏僻的村落。
黃子澄還不斷念，持續勸道：“陛下，臣覺得周觀政的嚴苛講授分歧適皇孫！臣教誨他多年，曉得如何指導，這……”
少年郎撓撓頭，有點內疚地說：“殿下，我有大名，這小祥子小祥子的，有點像寺人叫的。”
小祥子衝動得眼睛都亮了，聲音都拔高了幾度：“殿下給的水泥真是營建中的神器！我家世世代代乾營建的活兒，可從冇傳聞過這麼物美價廉的東西！殿下真乃神人也！”
聲音越來越小，被朱元璋那淩厲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
成果環顧一圈，隻要尚方寶劍還算趁手，可把這玩意兒賜下去不太合適吧？
黃子澄從速上前安慰，語氣謹慎翼翼，像踩著雞蛋殼走路：“陛下，皇孫乃天家貴胄，周觀政把他手心打成如許，微臣也感覺有些不當～此乃以下犯上啊！”
想當初，三寶不過是個養馬的家奴，被朱允熥從集市上買返來。
“小祥子，快起來！”朱允熥翻身上馬，笑嗬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馬蹄揚起的灰塵在空中飄散。
朱允熥卻皺了皺眉，擺擺手：“我們要做的，是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容不得半點草率！再燒燒，這硬度還是有點低，最好能弄出鋼筋混凝土來。”
語氣平平，卻透著股不容置疑的當真。
朱元璋高居龍椅，神采陰沉得能擰出水來，赤腳踩在冰冷的殿磚上。
“剛燒出一爐，殿下能夠嚐嚐硬度！”小祥子鎮靜地揮揮手，一個壯漢立即扛著大錘走過來。
擠眉弄眼，試圖刷點存在感。
“老奴遵旨！”宋和嘴角抽了抽，心想：陛下，您這赤腳坐龍椅的模樣，真是前無前人後無來者啊！這靴子還帶著股汗味兒，周觀政拿了不得每天熏著？
這宮殿是他倔強填平玄武湖建起來的，地基不平，走起來總有點歪傾斜斜，像個醉漢設想的佳構。
“教不嚴，師之惰！咱感覺冇錯！”朱元璋瞪了他一眼，四下掃了掃，想找個順手的東西賜給周觀政。
“這還低？”小祥子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成思議，心想：殿下，您這要求也太高了吧？這硬度都能砸死人了！我拿它蓋屋子，估計地動都震不塌！
衣裳上沾滿了灰塵，額頭上另有幾道黑印，笑起來卻暴露兩顆虎牙，憨態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