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親隨還是一臉哭笑不得，低頭解釋道：“祖宗有所不知，那令媛堂是四九城裡數一數2、專治女人病的醫館，趙大夫算是館主，都城權貴之家的女眷如果有個不適，怕不有一半都會去請趙大夫問診。”
然後下達措置號令，被罰種菜的寺人，要“肩一糞桶並杓趨過前而去，雖司禮首璫獲咎亦然，又日夜居菜圃，非赦不越寸步。”
“謝秉筆正視賞識。”二人立即道。
兩名監丞對視一眼，又同時深深埋頭，齊聲道：“皇爺自有祖宗庇佑，秉筆還請寬解。”
被髮往南京孝陵衛種菜的寺人，起首要去麵見南京守備寺人，而遵還是例，南京守備寺人見了此人則會怒喝一聲：“取職事來！”
“是，小的明白了。”那親隨又問：“秉筆另有甚麼叮嚀嗎？”
陳矩心中一緊，強壓著心頭的嚴峻，問道：“然後呢？次日早上是否有信使四出？”
“檢點文書。”陳矩麵無神采隧道：“你二人隨我來。”
對於有明一朝的寺人而言，“南京種菜”可不是甚麼漁樵耕讀普通的風雅事，這句話的全文應當是“發去南京孝陵衛種菜”，向來是寺人們最怕的幾句話之一，害怕程度乃至能夠排進前三。
陳矩聽得一頭霧水，問道：“張閣故鄉……有女眷得了急病？”
“甚麼都不消說。”陳矩嚴厲隧道：“你隻要把腰牌拿給國公爺看過便可，旁的話一句都不必說，國公爺看過腰牌以後，你就立即回宮。”
那親隨忙道：“是是，祖宗，是這麼回事……昨晚小公爺的人發明張大學士府後院燈火光輝，特彆是張閣老所居的北房(仆人房)，直到半夜四更天還亮著燈，都有些不測，覺得出了甚麼大事。”
也就是說，哪怕此人曾是寺人頂峰、司禮監掌印寺人，隻要吃了這個“南京種菜”的罪，也得先受個上馬威，然後挑著糞桶在眾目睽睽之下，到園裡種菜。從天亮乾到入夜，連睡也睡到菜園裡，不準越雷池半步——諸位，南京那處所，夏季也就罷了，如果夏天，熾烈之下無遮無攔地睡在菜地裡，光是蚊子都能把人吸乾呀！這些犯事寺人，就算曾經多麼能刻苦，但是多年皇宮住下來，誰還受得了這個罪？
那親隨接過腰牌藏好，問道：“小的要和國公爺說些甚麼？”
陳矩點了點頭，送走了他。但頓時又再次叫出去一名親隨，問道：“小公爺那邊，邇來可有甚麼新環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