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務實打草驚蛇，張居正也打草驚蛇。
高拱吃了一驚，正要說話，卻不料天子微微搖了點頭，道：“先生不必焦急，朕現在甚麼都看得開，不會跟他們計算的。”
天子見他不說話，彷彿明白了甚麼，又道：“先生可知門生為何有此一說？”
本來高拱還挺著不想太傷感，但他確切是個脾氣中人，聽天子這麼一說，清楚是已經到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境地，終究忍不住老淚縱橫，抓住天子的手道：“陛下，老臣有罪，老臣未儘勸諫之責……”
高拱一時不知如何答覆。
他身後不遠處的郭樸和張居正不曉得產生了甚麼，見高拱俄然跪下，而天子麵露希冀之色，兩人下認識對視一眼，都隻當是天子自認不支，已經要托孤了。
這當然能夠瞭解，高拱完整瞭解天子的用心。
“先生莫要如此說。”隆慶暴露一絲暖和的笑，吃力地拍了拍高拱的手，安撫道：“天下冇有人能比先生做得更好了，是朕本身不爭氣，是朕……怨不得先生。”
天子盯著高拱的雙眼，細心看了一會兒，終究暴露笑容，鬆了口氣，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隻是如許一來，高拱的態度就難堪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天子是在求穩。
天子見高拱變了神采，苦笑著把手放了下來，小聲道：“太醫們說這是氣血瘀滯……我感覺他們冇說實話，或者就是另有話冇說完。哈，天子……”隆慶麵露諷刺，“滿朝高低有幾小我肯對天子說實話呢？”
高拱這才重視到本身這位天子門生的手腫得老邁，根根手指幾近都有平時兩個粗，並且色彩也不對勁，較著有些泛著暗紅。
這一句“門生”讓高拱不由吃了一驚，忙道：“不敢，老臣受之有愧。”
到底要如何對待張居正？
哪怕高拱不通醫理，不曉得這究竟是如何回事，卻也起碼能夠看出來環境的嚴峻。
天子擔憂的是太子年幼，本身這個做父皇的又駕崩得太早，如果到時候太子掌權之時過於年青氣盛，又冇有人監督幫手，能夠就會變成了英宗、武宗暮年那般模樣，把個好好的天下搞得一塌胡塗，也使本身這近六年來苦心運營得來的大好局麵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