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剛纔竟似在深思,聞言才昂首看了高務實一眼,暴露笑容:“朝中的事情歸正一向也談不上多麼順利,趙貞吉更是一向看不慣我,甭管我說甚麼,他歸正都要反對,我早就風俗了……如何,對於趙大洲這類茅坑裡的石頭,你有甚麼‘高見’麼?”
高務實也笑了起來:“說到底,都是從‘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處而來。”
“嗯,你說得也是,以你的年事,常日又另有其他功課,尚未讀完也是平常。”高拱點了點頭,道:“實在我這一論,也是繼丘文莊公之言而闡,邱公《大學衍義補》第一百六十卷裡曾說:人君為治,莫要於製國用,而國之所覺得用者,財也。財生於天,產於地,成於人。以是製其用者,君也。君製其用雖覺得國,實覺得民,是故君不敷則取之民,民不敷則取之君,高低通融,交相為用,時斂散、通有無,蓋以一人而製其用,非公用之以奉一人也。是以古之仁君知其為天守財也,為民聚財也,凡有所用度非為天、非為民決不敢輕有所費,其有所費也必覺得百神之享,必覺得萬民之安,不敢毫厘覺得己私也。是何也?天生五材,民並用之,君特為民理之耳,非君所得而私有也。苟認覺得己物而私用之,不知天生之有限、民力之孔艱,積之百年而不敷,散之一日而無餘,日消月耗,一旦馴致於府庫空虛、國計匱乏,求之於官官無儲峙,求之於民民無蓋藏,因而之時,凡百謀為皆不遂矣,君位何所恃覺得安,國度何所資覺得治哉?”
高務實微微一怔,郝然道:“邱公高文,煌煌百萬餘言,且須得耐煩細品,侄兒癡頑,的確尚未讀完。”
高夫人在高務實的眼中,屬於很傳統、很典範的明朝官宦人家出身的貴婦人,平時萬事以夫君的意義為準,暖和端淑,持禮待人,可惜不知為何,畢生無子。能夠恰是因為本身無子的原因,她對高務實這個侄兒的態度不錯,不過就高務實察看,她對高拱的其他侄兒侄女們也都不錯,但不管如何說,高務實感覺她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