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務實此次倒是心中一驚,微微昂首,道:“教員經驗得是,門生知錯了。”
厥後在路上,高務實向他問起,才曉得河南督學李元泰固然是徐階的弟子,但實在徐階是他的座師,而那一年郭樸也是同考官,剛巧是李元泰的兩位房師之一。
高務實心中略有些難堪,但想著郭樸剛纔特地表示已經將本身“做子侄輩對待”,也隻好點頭承認了下來,不過卻冇有認錯。
本來他覺得見到郭樸以後,這位東野先生能夠還要擔擱一些時候,甚或乾脆臨時竄改主張不肯回京。誰曉得究竟完整相反,高務實趕到安陽的時候,郭樸竟然也已包辦理好了行裝,並且一見到高務實就跟他說了一句:“你的考卷我已經看過了,寫得不錯。我曉得你急著回京,又在衛輝遲誤了時候,我也冇多少東西要帶,這就走吧。”
高務實先是心頭一喜,暗忖:那不是說我比張居正還牛掰?
高務實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嚥了歸去。
高務實微微一怔,趕緊老誠懇實地微微躬身,道:“就教員指導。”
高務實再次說道:“就教員指導。”
他說著,微微有些蹙眉,細心打量了高務實一眼,非常高聳地問道:“張白圭和肅卿鬨翻了嗎?”
“公然。”郭樸收回了那彷彿能看破民氣普通的目光,又規複了此前淡然無爭的模樣,撚鬚道:“張白圭與你類似,少有神童之稱,十二歲那年便插手孺子試,得荊州知府李士翱看中,讓他做了補府門生,不管年紀還是成績,都隻比你本日略遜一籌。”
郭樸俄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務實,我既承諾肅卿收你為弟子,便將你做子侄輩對待,有些話本來我能夠不說,現在卻必然要說。”
“呃……”高務實背問得一陣錯愕,但發明郭樸此時目光炯炯,全無此前那種中正雍和之色,而是一臉嚴厲,曉得這一問不能隨便答覆,腦筋裡緩慢地想了想,答道:“現在還冇有,不過實在此前已經有所跡象,隻是因為……嗯,眼下趙公已去,李公也將離職,恐怕太嶽相公不肯久居人下。”
郭樸見高務實興趣不高,曉得他是甚麼心機,淡淡隧道:“你覺得我會為你道試的事情找他討情?”
郭樸一向悄悄察看高務實,見他先是一喜,又頓時安靜下來,乃至另有一絲深思和慚愧之色,不由非常對勁,笑道:“你看,似你們這等神童,都是這般不肯屈居人下,你如此,張白圭又何嘗不是如此?不過,看來你比他倒還強了一點,曉得自省,他卻不然,即便是我致仕之時,他也仍然隻學會了大要謙遜,內心實在一向都是‘天下捨我其誰’的,肅卿雖是名相之選,隻怕張白圭也未肯輕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