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鹽商與長蘆鹽商各有各的好處聯盟,凡是以商會相稱,其商會所發行的這類內部信譽憑據,在外頭就被稱為銀票,或者鹽票,與厥後清朝中前期的票號銀票有辨彆。
牙郎喊得口乾舌燥,不覺又過了小半個時候,還是無人勇於應戰。牙郎正自泄氣站在一邊揉他的鼻子,俄然從人堆裡擠出小我來,看上去約莫隻要十歲,白白淨淨,清清臒瘦,穿戴一件細葛布的元青圓領直裰,頭上因為是小孩子,以是光溜溜的,便帶了個瓜皮帽,全部穿戴氣質,很有些小孩子強裝大人的模樣。
王登榜正中下懷,因為他的那隻金翅雕所向無敵,自前幾日氣候轉暖以來,已連贏過六場,為他賺了上千兩銀子返來。現在已歇了兩天,正合適痛快淋漓地搏殺一場。因而道了一聲“好”,讓人給他提上那隻精美的秸籠。兩人就在紅木桌兩端落坐了。
“如何稱呼?”
那位李公子眨了眨眼,道:“玄衣佛母。”
隻聽得他部下一個小廝承諾,旋即把一張三百兩的銀票交到牙郎手中。那李公子哪肯逞強,也從袖裡摸出一張銀票給了牙郎。
“你便叫我李公子好了。”
他退還竹筒時,一雙眼睛泛著諷刺之色,問道:“你這蟲兒叫啥?”
“冇錯。”
促織乃是蟲戲,既然稱得上戲,這裡頭當然也有很多學問。單說促織種類,從色彩來分,就有紅紫頭、黃麻頭、青黃頭、白麻頭、淡黃麻頭、紅麻頭、青金麻頭、紫麻頭、栗麻頭、柏葉麻頭、黑麻頭、半紅麻頭、烏麻甲等數十種之多。普通而言,青為上,黃次之,赤又次之,黑再次之,白為下。
正如同賭場有荷官一樣,促織則由牙郎主持,王登榜與李公子二人則在牙郎的幫忙下互換竹筒秸籠,相互察看對方的戰將。
“是。”那孩子鼻孔朝天,提起竹筒晃了晃,又說,“你去跟王大爺講,兩百兩太少。”
“對,兩百兩!”牙郎口上雖答得果斷,一雙綠豆眼卻在這孩子身上睃來睃去。須知敢來這裡叫陣的,都是都城裡的大族後輩。可麵前這個小孩,不說一副窮酸相,也實在看不削髮中家世有多高,他免不了猜疑問道,“這位小哥兒,你是來應戰咱王大爺?”
牙郎賠笑說:“冇有冇有,初度打交道總得謹慎……不過,您這是揚州票,我們京師通行的,大多是長蘆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