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嘉謨一探聽才曉得,此時的歙縣知縣房寰正趕上丁憂,縣務無人代理。其他五縣的知縣,則紛繁宣稱要忙著籌辦朝覲事件,因循停閣,以是已經不辦公了。
高務實一愣,繼而驚奇道:“莫非海瑞轉了性子,不管這茬了?”
“侄兒倒是覺得,他們說不定還真敢!”高務實挑了挑眉,把文卷往桌上悄悄一拍,嘲笑道:“帥嘉謨的主張,對歙縣當然無益,可對於其他五縣來講,那就是徹頭徹尾的壞動靜。三伯您想,這事兒如果一旦議成,他們可就是‘平白無端’要多交很多賦稅。是以對這個提案,不管是出世於這五縣的官員、胥吏,還是本地鄉紳百姓都必定果斷反對。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也是一股民意,就算是應天撫、按也不得不有所顧慮。”
但這裡有個較著的題目,就是隆慶四年乃是庚午年,隆慶五年纔是辛未年。也就是說,來歲纔是朝覲之年……如何來歲纔要朝覲,你本年正月份冇過完就開端停閣不辦公了?你這意義是,為了來歲的朝覲,得停止辦公一年?
“有,當然另有。”高務實哼了一聲,又道:“另有徽州知府的態度也很難說。因為站在徽州知府的態度上來講,不管這個‘人丁絲絹’在其治下的六縣如何分派,對府裡來講都冇有任何辨彆,畢竟他隻要每年湊夠八千七百八十匹生絹上繳給南京就好。這筆絲絹稅如果不改,局勢安靜如初,最多也就是歙縣抱怨兩句,那冇甚麼大不了——擺佈你們都交了兩百多年了,這也算是祖宗成法,還是不要隨便變動啦!但是反過來,如果支撐帥嘉謨的主張,把賦稅均派到六縣,他徽州府又得不到半點好處,反而還平白引發其他五縣騷動,美滿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如此,徽州府會如何挑選,不問可知。”
“隻是這一來……”高務實皺起眉頭,冇有持續糾結海瑞的事,而是道:“那歙縣‘人丁絲絹’案,隻怕就很難辦下去了。這類吃力不奉迎的事情,也隻要海瑞如許一根筋非要事事叫真的人,才肯隻論對錯、非論利弊地辦下去。”
高務實倒是曉得,汗青上海瑞這個應天巡撫也是冇能終究乾下去,彷彿也是被調任漕總,想不到這一世轉了一圈,還是繞到這個點上去了。
高務實笑了笑,說道:“幸虧海瑞這小我名頭夠響、脾氣夠硬,隻要有他在,這件事畢竟還是得分出個是非吵嘴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