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牴觸初起時,閣臣身處中樞,位近於百官首級,他們難於置身事外,究竟上,劉健、楊廷和等人指導了當時群臣對天子的抗爭之舉。
在君臣牴觸情境中,李東陽、費宏皆因天子挽留而不果行。王錫爵奉召入閣,其諫諍姿勢相較於前任閣臣王家屏,大為和緩,且一度支撐朱翊鈞“三王並封”的發起,三人皆因“出”、“處”之節而飽受言論攻訐。
而在重視到那些與君主狠惡抗爭的閣臣的同時,他也重視到與劉健同期間之李東陽,與楊廷和同期間之費宏、楊一清,與王家屏同期間之申時行、王錫爵等人。團體來看,這些人雖有諫諍之舉,然態度較為和緩,主於調護。
總的來講,大範圍的君臣牴觸既是政治事件,同時也構成一種君臣乾係嚴峻的政治處境。閣臣位勢首要,他們無從躲避地要有所表態。在大範圍的抗爭活動後,是持續性地以直抗君,還是勉強從君,兩種行動取向皆有其公道性預設,又皆有範圍,這構成了閣臣政治處境的兩難決定。
此時申時行公然聽得有些皺眉,而王錫爵卻麵色如常,淡淡隧道:“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那麼,閣臣取勉強之道立朝,其政治實際的特性又如何?諸如“和緩”之類的描述詞,隻是對一種行事氣勢的簡樸化描述,連絡李東陽、費宏與王錫爵在首輔任內的政治實際,高務實當年總結出三點行動特性。
閣臣若沉默,直至勉強從君,這有助於當事者獲得天子的信賴,進而采納能夠的手腕來和緩嚴峻氛圍。但如此為之,在強諫明誌者前赴後繼的政治氛圍中,則不免要接受關於名節有虧的言論指責,以及隨之而來的心機焦炙。
李東陽、費宏、王錫爵轉而慎言君非,但這並不料味著其政治代價觀因強勢君權而產生根賦性子的變異,如王錫爵爭奪使朱翊鈞早定“國本”的初誌始終如一,其自明心跡雲:“不肖發瓜州以後,以正月十四日入都,所急在儲事。”
“鄭皇貴妃?”
眼看著張誠與王錫爵立即就要談崩,畢竟是申時行這位以八麵小巧著稱的首輔更懂“彌縫”之道,恰到好處地插了一句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