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王家嫁女又不是天子嫁公主，你還能把人家先綁返來做個婚前體檢？
這是甚麼事理啊！
已經七十五歲高齡卻仍然被召回朝中的陸樹聲明天第一次發言：“王元馭德才兼備，其在心學一派當中更是可貴的有為之人。學望雖高，卻未幾講學；文章雖好，卻未幾製義。他若回朝，原是該做個大宗伯才合適的。但現在大宗伯一職恰好給了徐叔明……此事本來覺得隻是不測，現現在看來卻恐一定。”
世人各自思考，半晌以後，國子監祭酒張一桂開口了，他摸索著問道：“王太倉數任考官，不知此中是否有過營私舞弊之舉？”
高務實終究忍不住輕咳一聲，等世人都朝他看過來，才道：“諸位，以務實鄙意，與其翻王太倉的舊賬，倒不如翻潘新昌的舊賬。王太倉的舊賬不好翻，但潘新昌的舊賬可就好翻多了。何況，翻王太倉的舊賬即便勝利，也隻能限定他一人，心學一派目前固然以他名譽最著，但也不是說就隻要他一人能夠入閣。但如果我等換個思路，直接把潘新昌的舊賬翻出來，把他弄下去……這時候他還能保舉人入閣嗎？”
待世人都朝他望過來，韓楫不慌不忙隧道：“求真是說，那些江浙海商已經結合起來向本地出身的官員施壓。這壓力層層通報，最後全壓在了申瑤泉的肩上，是以他這位心學派自徐華亭、李興化以後的第一名首輔，也不得不一改過去的做派，變得倔強和孔殷起來。”
好嘛，當初潘晟入閣明顯是郭樸主持的，申時行也表示了附和，以是廷推時爭議當然挺大，但內閣的定見老是同一的，天子也就承認了。
這也是王錫爵的一大上風。
宋之韓這番話算是完整必定了沈鯉的定見：如果潘晟要致仕，代替他的不會是徐學謨，而是即將回朝的王錫爵。
是啊，比擬於徐學謨，王錫爵纔是真正最應當擔憂的心學派大佬。
既然和高務實比擬都已經差不到哪去了，那和徐學謨比擬……另有甚麼需求？
不錯，徐學謨論資格那是遠超王錫爵的，可大明朝的宦海又不是隻論資格！倘若隻論資格，那高務實一個萬曆八年的狀元，是如何在幾年之間做到兵部左侍郎的？
世人恍然大悟：對啊，剛纔這是鑽牛角尖了，非要找王錫爵的費事乾甚麼？人家既然是環環相扣，那我不跟著他們的思路走，而是直接乾倒了潘晟，這前麵的環啊、扣啊甚麼的，不就都白搭了？何需求吊死在王錫爵那一棵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