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經臨走時，還將配房銅爐裡的燒灰、恭桶以及酒碗帶走了，彷彿發明瞭甚麼。
俞白眉頭一擰，“但兩位大人都在等了，你是不是有甚麼難言之隱？”
第二日，吳棟帶著一群寺人進了知府衙門，在譚雲鶴住的那間配房門口講了很多指桑罵槐的話，然後陸經便帶著一些錦衣衛，將照顧譚雲鶴的仆人侍女全數換掉，由他們親身照顧。
“大略是如許了。”高邦媛目光當中也暴露了擔憂。
“替我謝過譚大人和俞大人的美意聘請，但一起車馬勞累，實在疲憊，就在知府衙門歇下吧。”於可遠深感歉意地回道。
季黎抿著嘴，僵著一會，然後彎下腰將青詞重新拾回案上，在左寶才身邊坐下，聲音也溫和了很多，“大人，你我同舟共濟十餘年，這個時候，性命攸關的時候啊！您老如果另有其他底牌，請您和我講講，也讓我寬解！”
“又是如許！”
“閣老那邊想讓我們死，也隻是純真讓我們死，是尋不到活路。但彆的人，可不止是想讓我們死罷了。”左寶才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隻李孝先一人的證詞，你我二人便有身陷囹圄的傷害。”左寶才重新開端研磨，聲音卻出奇地沉著沉著，“何況現在皇上也有管理山東的設法，胡宗憲此人首鼠兩端，這山望著那山高，見嚴閣老被打壓，就極儘所能地向裕王示好，不然局勢不會淪落到明天，現在胡宗憲、趙雲安和譚雲鶴站在同一戰線，你我就更冇活路了。”
像是被激憤了普通，左寶才仰著頭，連連嘲笑了一聲，“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你如何還希冀屠夫部下包涵？！”
任由大難臨頭，風聲鶴唳，山東的一二把手卻在巡撫衙門為皇上寫青詞！
“您叮嚀。”季黎乃至用上了敬稱。
這時，遠處走來一個隊官，遠遠朝俞白打號召道：“俞大人，你們返來了！”
那位叫青煙的藝伎，也被吳棟身邊的幾個小寺人看住。
俞白和那隊官都迷惑地望著他。
史乘記錄，明世宗朱厚熜信奉玄門，好長生術，宮中每有齋醮，就命詞臣草擬祭奠文章。嘉靖帝數十年煉道修玄，不知多少人借撰寫青詞、焚祭彼蒼的機遇深愜聖意，又有多少軍國大事，多少君意臣心，皆在這怪誕不經的青詞裡埋下伏筆。
俞白笑著點頭，“冇錯，他就是正主。”然後朝於可遠道：“走吧，我帶你們到譚大人的私邸。”
但現在明顯不是談這些的時候。
左寶才望著那頁青詞，聲音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