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但是也有句老話說,很多事寧肯托其有。我還記得老衲人在寺廟裡和我講的話……如果真是那樣兒,我不就又害了人了嗎?即便是阿母,到底有阿福陪著,可你,你不一樣——之前向來冇想過的事,明天俄然想著了。”
唯有譚綸等在一旁。
鄧氏老臉羞紅,“這,竟然另有這類事……”
“嗯,如有新動靜,我會派人遞動靜給你。”
信不信?
當時候於可遠在高邦媛內心的印象,是一個籠統的形象。隻是垂垂從“將來的夫君”這五個字元,變成一個詳細的存在,而“將來的”三個字,也轉化為“即將的”,近在麵前的,近在天涯的,唾手可得的。
鄧氏道:“譚大人,依您的意義,納吉是去高府納吉,還是去哪?”
高邦媛還是冇出聲,也不曉得該說甚麼。於可遠看起來也冇有要她開口的意義,他隻是在論述。
鄧氏道:“譚大人說得在理,我已經看過日子,後天便是黃道穀旦。”
於可遠的手再次握緊了。
於可遠喜好坐在窗子前頭,高邦媛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如許,風雨聲能夠聽得更清楚入耳,窗外的任何風吹草動都能第一時候發覺。
於可遠也淺淺一笑,“阿母,譚大人說得冇錯,聘禮的事您不消擔憂。我想,恐怕我們家堆棧裡已經存進很多贈禮了。”
屋還是那間屋,人也還是那小我。但是高邦媛進屋的時候,卻感受……表情全然分歧了。
白叟家並不感覺歡樂,因為她明白,不管犒賞還是贈禮,都是自家兒子水裡火裡刀槍棍棒裡掙出來的,人家送禮,要麼是看重自家兒子,要麼是有求自家兒子,遲早要回贈的。
於可遠悄悄笑了一聲。
高邦媛覺到手心在冒汗。她想把手抽出來,但於可遠冇有放開。
“可我轉念一想,幸虧是你。”
高邦媛怔住了。
於可遠笑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高家固然有些官員與嚴黨攀扯著,但自從通倭大案結案,山東宦海已經大洗牌,他們在本地無依無靠,向嚴黨挨近也是無法之舉,不然便要被其他世家大族蠶食,這也正中了嚴黨的下懷。請伯父出來,並非嚴黨的首要訴求,高家固然會禁止,但隻要我們這頭派個身份夠高的人,他們也是禁止不得的。”
說完這話,高拱領著張居正等人,乘坐馬車前去巡撫衙門了。
高邦媛聲音比蚊子還輕。
“嗯,就送你們到這,接下來幾日倒是冇旁的事,合婚之事,自有譚綸與你們籌議,我們便到巡撫衙門住去,你如有事,派人通報一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