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寺人便趨到牆邊為炭盆添火。
“先讓他們撤了吧。”
裕王起家披上了件袍子,走到窗前將一扇窗推開,“風吹出去,就不熱了。”
馮保想了想才答道:“還是徐閣老的人行呐!”
裕王眯著眼,“石公公和陸經他們應當在府外等待了,徐徒弟和高徒弟也該到了,你出去幫本王驅逐,記得一會用飯時,在我身邊添兩把椅子,一把給世子,一把給於可遠那孩子。”
很難設想,大明王朝即將上位的這位裕王爺,身子骨竟比服食幾十年靈藥的嘉靖還要差。一個妄圖長生,一個妄圖美色,身材早就已經被挖空。
此時,裕王府門外一樣上演著一場出色的大戲。
馮保接過這把鑰匙:“炭盆添些火,你們就出去服侍吧。”
大殿中心鮮明擺放著兩隻銅皮鑲邊的大木箱子,蓋子先開著,木箱上剩下一半的封條清楚能瞥見“戶部核發”幾個大字。
與往年比擬,本年算盤響得格外久。
但在看這場大戲前,我們要追溯到徐府徐階和張居正這對師徒的比武中。
左邊算賬的寺人抬起左案的龐大算盤輕聲走了出去。
馮保趕緊小跑到窗戶前,將窗戶重新關上,“主子可使不得,主子的身材最首要!”說著就要攙扶裕王重新回到炕上。
馮保:“除了提早送到王府的這些超越規製的俸祿,起碼還私瞞了五百萬兩,都是為皇上補葺萬壽宮時,從嚴黨官員那邊搜刮來的。”
“客歲內閣發送王府的俸祿是多少?”裕王問話了。
裕王:“前年呢?”
裕王:“好嘛!連胡宗憲如許的人都不放過,滿朝官員都想把控,這內閣倒像是為他一人運轉的了。”說到這裡他拿起案上的那份賬冊,“說吧!徐徒弟本身私吞了多少!”
馮保愣了一下,接著跪了下來:“主子法眼。奴婢覺得,徐閣老或許有苦處。奴婢有私心。”
馮保:“是。嚴嵩是靠皇上的賞識,以及二十餘年的運營,才氣坐穩內閣首輔這把交椅。現在換作徐閣老,一樣有著數十年的運營,背後更是世家大族的支撐。但高大人……他運營的乾係,都有徐閣老和主子您的影子,除非您和徐閣老向背,高大人永久不能出頭。他若站在首輔這個位子,將到處受敵,到處被限定。次輔已然是最好的成果。”
馮保:“是。王府每年的俸祿都有定命,在太祖爺和成祖爺的時候,每年都有十萬石的米。而後一年比一年減少,此中有些部分確是力行儉仆,代代皆以身作則,但如何說也不會像前些年那樣,每年隻能收兩三萬石。本年嚴嵩嚴世蕃垮台,徐閣老擔負內閣首輔,一下子就送來十萬石米,啟事隻要一個,那些辦理國庫以及分發俸祿的官員,都被徐閣老收伏了。高低其手,鐵板一塊,天然說多少就是多少,不像之前嚴閣老時那般苛待。說句悲傷的話,大明國庫的鑰匙,不管是嚴閣老還是徐閣老當家,都是一樣的。朝廷要用錢難,但贓官和鄉紳要用錢卻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