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憲成神采一暗,“是徒兒不成器,讓師尊絕望了。”
前幾天接到兄弟顧允成和老友攀附龍的來信,得知常州知府已經批下專款,書院的事情已經有了下落,現下又獲得師父應允的顧憲用表情變得很歡暢。
山東這個處地點大明來講,固然不如江蘇湖廣一帶富得流油,但也毫不是窮鄉僻壤之地,朱常洛的封地是濟南府,轄地有四州十五縣。四州彆離為泰安、德州、武定、濱州,四州中論富庶當以泰安為首,而最窮的當屬濱州。
黃衣人緩緩轉過身來,臉上神采喜怒難辯,“曆練了這麼久竟然說如許的話,實在讓我絕望。”
“師尊經驗,弟子記下了。”顧憲成神采變幻不定,俄然低聲哀告,“他日大業有成之時,求師尊開恩成全,放弟子仿範大夫泛舟五湖,平生所願惟此罷了。”
要將這一萬多口兒拉到阿誰處所去乾甚麼?喝西北風麼?這不是要作死的節拍麼?
“誠如熊大哥所說,四州十五縣中能夠拿出個處所都比濱州好,我也絕對信賴,隻要我去找周巡撫拿皇上賜給我的二萬頃地,他絕對會給我們安排最好最肥的地,但是……”說到這裡朱常洛頓了一頓,廓清如水的眼神終究落到了熊廷弼的身上,這不免讓熊廷弼心中惴惴。
“教員,你和飛白歸去安排下賤民雄師,清算東西,等我和葉赫去見周恒返來,我們就開赴解纜,前去濱州安家落戶!”
動了真格的這下連孫承宗都有些沉不住氣,“殿下,拔營起寨好說,但是能不能交個底,我們去了乾甚麼?那邊地盤瘠薄,這屯田養兵之事如何停止?”
湛湛目光有照本色落在顧憲成身上,很久以後歎了口氣,“你才乾超群,天生就是伊尹、呂望一類人物,可惜情孽膠葛卻不思擺脫,終難成大器。”肉痛之意,溢於言表。
“蘇映雪已經進了遐園了吧?”聲音空幽沉寂,在空曠的室內低低徊響。
朱常洛這幾天非常忙活了一陣,畢竟另有一萬多人每天的吃喝拉撒等著自已,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流民如何安設的題目。
孫教員對待事情一貫是細心當真,誠誠心懇的,伸手從袖子中拿出一個小本,遞給朱常洛,“由京而來流民中,老弱婦孺者三千一百人。青丁壯者八千六百人,遵循你的要求,我已挑出了五千人精乾者為練兵之用。”
朱常洛點了點頭,“嗯,現在說下我為甚麼挑選濱州這個處所做為安設之地罷。”這個纔是端莊話題,孫承宗還好,熊廷弼眼睛瞪得溜圓,就連葉赫都揚起了眼皮,看這個傢夥要出甚麼妖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