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貫這個狗東西,當初冇有我們拉他一把,他孃的還在戶部喝西北風呢,這剛進了內閣,就掉腚不認人,等我明天進宮找貴妃娘娘奏他一本,這傢夥有病,得好好治!”
“陛下抬愛,趙大人說的甚麼佞人老奴可當不起。老奴就是陛下身邊的一條狗,要說這狗另有五德呢,一見主而搖尾,禮也;二見賊而撲咬,勇也;三見險而護主,忠也;四獵物以報主,義也!五嗅味而尋蹤,智也!老奴也不愛當佞人,隻求當陛下身邊有五德的一條狗,這輩子餘願已足啦。”
眼下朝廷中風波頻生,暗潮湧動,已經模糊衍生出三派乃至幾派的苗頭。黨爭之勢,初現端倪。
鄭國泰剛拿起的一杯茶,一顫抖就全倒在身上了,滾燙的水使他殺豬般嗷的一聲跳了起來“你說甚麼?這不成能,這是甚麼時候的事?”
“因為他的身後站著的那小我就是皇上!”
想到這裡,萬曆欣然提起硃筆,“申徒弟的意義朕已明白,你且暫在府中療養,待過幾日,朕再下旨召卿入主內閣理政。”寫完後將這本摺子丟在案上,解高興結,一身輕鬆的萬曆覺得這事就算完了。
冇有了王錫爵,申時行連個籌議的人都冇有了,不由得長長歎了一口氣,“申忠,我們到了該回姑蘇故鄉的時候啦。你來服侍筆墨,我要寫摺子。”見自家老爺意興蕭瑟心灰意冷,申忠內心難過,想勸卻又無從勸起。
“罷了,你說的也是實話。”震驚苦衷的萬曆很有幾分感概,“申徒弟在的時候,朕確切冇有如許累過。王家屏?那傢夥就是一個攪屎棍!除了每天給朕添堵,他還會乾甚麼!現在汲引上一個沈一貫,除了會耍滑頭,不堪大用!”
“守成!進卿說的對,現在沈一貫已非昨日阿蒙,起碼在麵前我們誰也碰不起,不但你我,就是貴妃娘娘也碰不得!”盯著鄭國泰那瞪得老邁將近掉下來的眸子子,顧憲成一字一句清析非常。
“哼,他是自作自受,怪得誰來!”萬曆說完這句話,拿起申時行的摺子,翻了開來,一邊看一邊說,“去永和宮傳朕的旨意,讓阿誰傢夥自下個月起就不必禁足了,也彆讓他來謝恩了,瞥見他就煩!”嘴上說煩,但是語氣倒是一點煩意也冇有。
讓萬曆和申時行都冇有想到的是,就是這封摺子,將本來已呈亂象的大明朝廷再度帶來了一場暴風雨,其勢之大之猛,讓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的申時行,差點在暗溝裡翻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