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憲成神采劇變，分不清是為自已肉痛還是為她痛心，憤然站起：“你彆在做夢了！你倚之為山的他不會複興來了，你和他的兒子也不成能再登上太和殿上那隻寶座，你不要忘了，他是中了誰的毒才倒下的！”
這一句恰是顧憲成當日在鄭貴妃進宮前一夜所說，俄然發覺，那夜也是月明如霜，此時此景，模糊當年。
“那一夜，我到死也不會健忘。”手指劃過如瀑青絲，輕聲吟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卿兮知不知？”
心中似有一根弦被悄悄撥動，悄悄抬起月光下那張有些悵惘的臉，鄭貴妃極儘狐媚的一笑，精密的吻如雨點一樣的灑落下來，和順又冰冷，落處似水般清冷，過後便是火普通的熱，一聲聲精密難耐的嗟歎自喉間溢位，白淨苗條的脖子高高仰了起來，雙臂軟綿綿的如同海裡的水草，將進入她懷中的任何東西緊緊纏繞，那怕那是一團能夠將她燃燒成灰的火，她也決意與之同毀。
顧憲成欣喜之下一番侃侃而談，自以為說的透辟非常，卻冇有發明垂下頭去的鄭貴妃的臉已經變得烏黑：“你說的很對……現在的我本身難保，再在這宮裡呆下去，隻怕於他是禍非福，不如去了潔淨。”
“你很好，能為一個女人做到的，你全都做到了，但是你……唯獨健忘了我還是一個母親。”
顧憲成大喜過望，連眼圈都紅了：“真的麼？你冇有騙我麼？”
“我有太多的不甘心，既然決定要走，就走個乾清乾淨，讓統統都在我手裡來個告終罷……”
鼻端傳來她頭髮淡淡暗香，顧憲成迷戀的深深嗅了幾下，這一記得光陰輪轉彷彿當年還是。
“情勢岌岌可危，危如累卵，這些年來你樹敵太多，積怨已重，現在失勢，必然牆倒世人推，若再待下去，了局必然是不成清算之局，如許的大明皇宮，斯須不成多呆，早離早幸！”
看著儘力想展開眼，卻不得分歧上眼睛的顧憲成，墮入板滯中的鄭貴妃終究停止了喃喃自語，微閉的眼睛驀地睜大，絕望、哀傷、不甘等各種情感走馬燈一樣在她眸中輪轉，如果現在顧憲成展開眼睛，看到的除了是兩行淚水順著白玉一樣的臉龐直直的劃了下來……再就是那萬念俱灰以後的猖獗。